站在五米开外的位置,阮绵紧蹙眉心,唤了他一声。
他依旧压住陆显没动,胳膊下意识绷动瞬,她看到陆淮南那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静缓和下来,下一秒松开人。
她从他眼神里,读懂了仇恨。
陆显在旁边笑,笑得好生得意。
阮绵径直走上前,顺手牵起陆淮南的手,领着他往外走。
她嗓音不辨喜怒,却咸淡有度:“手术很成功,往后就是得保养调理上跟进。”
初春的晚风,刮打在他面目间。
陆淮南觉得挺冷的,身体冷,心冷,脸也冷。
阮绵抽开手指:“没必要跟他置气,你越是气,他们越得意。”
与其说这话安慰陆淮南,倒也是安慰自己。
她跟他的处境蛮像的,都背负着母亲的一条命。
背负着不明的仇恨。
阮绵时常觉得,老天爷真够逗的,天下之大,偏偏把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牵在一块。
“谢谢你。”
陆淮南唇瓣稍稍蠕动。
且不说他话真不真诚,就光是这三个字,阮绵有种见鬼的错觉,他何时跟她说过谢谢?
“谢我什么?”
“手术的事。”
“我该做的。”
阮绵本以为他会说刚才带他出来的事情。
眼底有一抹细微的失落,闪过后,被她不着痕迹的敛起。
这燕州的春天是真的冷,没站一会,鞋尖上覆盖一层薄薄雾霜,她缩了缩肩膀:“不说这些,你进去看看,我先回家了。”
“我让康堇过来接你。”
陆淮南准备掏手机。
阮绵一笑:“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