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放置着两双拖鞋,陆淮南弯腰去拿,头往下低,鲜红刺目的鼻血打他唇周直流而下,见状,阮绵连扶着他站直,伸手去抽纸:“别低头。”
他很坚强的挺背,喝多酒这会意识没那么清醒,又听话的靠在身后玄关墙上。
看他这样,阮绵心脏抽痛到濒临窒息,拿下摁纸的手,把拖鞋往他脚边递送:“穿吧!”
那个平日里看似坚如磐石的男人,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坚强。
他的内心敏感脆弱,还很没安全感。
她一边巡查他的情况,问道:“头疼不疼?”
“还好。”
陆淮南沙沙的嗓子,喉咙含着一团苦涩。
这一夜,阮绵睡得不踏实,定时定点的翻身起来查看枕边的人。
约莫凌晨四点多,天色还很黑沉,窗外鲜有的霓虹投射进来,笼得沙发里那团身影格外寂寥。
那一团许久都未曾动过。
陆淮南坐在那抽烟,瞳孔与黑夜融合,揪不出半丝情绪。
黑暗之下的那颗心,千疮百孔。
他深深的呼吸,再慢慢吐出来,仿似只有这般才能缓解内心极致的压抑。
陆淮南怀疑过所有人,唯独那个他最信任的,才是最不爱他,最让他失望的,从小到大他不亲陆鸿文,也不近陆老太奶,母亲是他活到现在唯一的一根支柱。
然而,一切坍塌,整片坚固的房屋塌成废墟。
阮绵做了个梦。
梦见她跟陆淮南结婚,满堂宾客,她独自一人站在婚礼台上。
拱形门的尽头走进来两人,他与她互相牵手,面露微笑的朝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