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只觉得自己身子僵硬,她拖着两只沉重的腿往旁边挪,浑身发冷。
人跟人的悲欢喜怒从来都是不相通的,有些人会觉得怕蟑螂矫情,但真正怕某一样东西的人,即便是看一眼都觉得毛骨悚然。
她此时深有一种预感,江岸真是想让她死。
车灯没开,江岸一直目不转睛的看她的动作,像是在看个玩具似的,那种打量审视的眼神。
她去拉车门,拉了好几下都没拉开。
阮绵屏口气,吞口唾沫:“开门。”
若不是江岸买通院长,说让她下来见他,她绝对不会擅自见这个男人。
见一次她都觉得危险。
江岸倒是毫无所谓,甚至佯装看不到她脸上的恐惧,说:“怎么?你们医院那批设备不想要了?”
阮绵心口堵得发慌,一块沉甸甸的重石压在她胸口。
她想骂娘的冲动,忍了又忍:“我们下去谈。”
江岸就是不开门,阮绵满脑子都是蟑螂触角的画面,头皮发麻,即便身边的只是一只玩偶,那种恐惧跟害怕是由心而发的,根本无法靠理智驱散。
好一会,他才故意问她:“你怕蟑螂?”
她唇瓣颤抖:“嗯。”
江岸还搞得自己态度特别的宽宏大量,他打开车门锁。
门锁落下的下一秒,阮绵径直推开走下去,她半弯着腰,手扶停车库的柱子,喉咙里不止的发出干呕声。
什么也没吐出来,倒能让她稍微缓解下状态。
江岸抽着张纸递给她:“我不知道你怕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