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东本来是想提醒他不要把恋爱看得太美好,以免将来心理落差会非常大。
但他又不忍心这么说。
何必呢。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本来就没有几次幸福的体验,还是顺其自然吧。
“人生如白马过隙,稍纵即逝,珍惜你的幸福体验吧。”
秦云东改了主意,随即就换了说法。
夏丰哪里知道秦云东的变化,只是笑着连声称是。
正在此时,房门打开,秦双保和爱人一起回家了。
“云东,休息得怎么样?”
秦双保乐呵呵地问。
看他难以抑制兴奋的神情,不用说秦云东,就算是夏丰也知道,抚远水电站考古队的事已经成了。
“刚才睡了一觉,现在神清气爽。
双保叔,今儿我请你和婶子吃个饭,表达一下晚辈的敬意。
饭店你选,我来买单。”
秦云东说着就站起身。
“使不得,侄子来叔家做客,叔叔怎么能让侄子请客呢。
况且,闻所长听说你来了,他主动要求请你吃个饭,想和你认识一下。”
秦双保很开心。
他不但达成了秦云东的请求,而且闻所长还要请客,这让秦双保非常有面子。
“闻所长请我?”
秦云东略一沉吟就猜到闻所长的意图,“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也拜会一下闻所长。”
“这就对了,闻所长对我不错,而且对抚远水电站考古给予了大力支持,几乎把省文物研究所的精兵强将都调去勘探,这个面子咱一定要给。”
秦双保说完,让爱人拿上好酒好烟,带上秦云东和夏丰就赶赴饭店。
他们刚走进饭店包间,闻所长立刻起身向秦云东伸出手。
“秦书记,久闻大名,如雷贯耳,能有机会见面真是荣幸。”
闻所长今年刚过五十岁,有些谢顶,眼袋和法令纹也颇为明显,但国字脸和一双剑眉帮助他挽回了几分英气。
“闻所长谬赞了,您在文化厅科教与文化产业处时,为我省的文化产业基地,以及区域性特色文化产业群建设做了很多创新探索,我也受益匪浅。
我们搞的工业遗迹公园还是从您那里偷学来的哩。”
秦云东对闻所长很客气。
一方面是因为闻所长是副厅级别,秦云东需要表现尊重;另一方面,闻所长是抚远水电站考古的决策人,他也需要拉近关系。
闻所长则是哈哈大笑。
“云东,你太谦虚了,临江市工业遗迹公园有独特的思路,我可不敢掠人之美。
再说,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我现在已经到了文物研究所,文化厅的事就和我没多大关系喽。”
闻所长有意避开不提文化厅的事,热情地请秦云东坐在身旁。
夏丰暗自奇怪,闻所长在文化厅主管得是很有分量的大处,换了别人巴不得吹嘘自己做过的丰功伟业,为啥闻所长压根就不想提呢?
秦云东却心知肚明。
他之前托人打听过闻所长的经历,知道闻所长其实是在争夺权力的斗争中败下阵来,这才会被调到文物研究所这个清水衙门。
虽然级别提高了,但文物研究所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单位,不能创造效益就成了边缘部门,怎么比得上文化厅科教与文化产业处风光。
所以,闻所长才尽力回避伤心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