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东,你别再说了,鲍乾清代表了省里的意见,作为下级最好不要质疑,更不应该公然反对。
你这样做是要出大事的。”
季红斌好心向秦云东发出警告。
秦云东神色自若第拆封整条烟,打开一盒烟递给季红斌。
“我前一段时间去省城和周通平老书记聊过红星厂,知道厂子虽然效益不好,但拥有众多的技术专利和优秀的人才团队。
如果被私有化,意味着巨量的资产白白流失,杀鸡取卵的做法不可取。”
“那又怎样,厂子都倒闭了,要这些专利和人力资源又有什么用?”
“红星厂不会倒闭,也不需要私有化,有的是办法可以挽回。”
秦云东的话让季红斌十分惊讶,一脸的不可思议表情。
季红斌在五年时间里用尽办法想要让红星厂重振雄风,但后来他自己也彻底绝望,这个厂子积重难返气数已尽。
“老季,你是了解我的。
我向来不喜欢放空炮,没有把握的事不会下断语。”
秦云东涮着羊肉,心平气和地自我表扬。
不过,季红斌很认同秦云东的自我鉴定。
“我当然知道你从来不浮夸,做事注重实际。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你能有什么回魂丹可以让红星厂起死回生。”
“我的回魂丹是两粒,一个是要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和产权制度,另一个是建立混合所有制,在国家控股的前提下,引入地方资本、民营资本,甚至是外资参股。”
秦云东耐心解释,红星厂的问题确实很多,但都是病症而不是病因,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思维观念要不得。
季红斌听的很专心,忍不住插话问什么事红星厂的病因。
“不只是红星厂,大多数国营企业都有相同病因,那就是机制不能适应市场经济的发展。”
秦云东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引用了大量的例证说明机制不改革,红星厂就会陷入多头管理,遇上问题却谁也不管的窘境;厂里需要升级改造只能坐等审批资金,厂里的干部和专业人才缺少激励而人心涣散没有斗志。
“老季,如果红星厂从国营变为国有,积极进入股市和债市,管理层实施股权激励,你觉得你还愿意离开厂子吗?”
“真要是像你这么规划,我当然愿意留下来了。
只可惜咱权力有限,只能过嘴瘾,想要实现这个计划,肯定过不了鲍乾清这一关。”
“老季,你既然觉得我的规划可行,为什么不去争取落地,就算最后以失败告终,至少你曾经努力过,不会后半辈子后悔。”
季红斌点上烟默默抽着,似乎是被秦云东的话打动。
秦云东没有再说话,吃着火锅静静等着他自己考虑清楚。
“云东,我听你的,反正已经是个失败者,无非是再失败一次,我没啥心理负担,但如果能成事,全都是我赚到的。”
季红斌把烟蒂狠狠摁进烟灰缸。
“聪明人一点就透。”
秦云东笑着举起酒杯。
第二天上午八点三十分,槐荫市经济高峰论坛拉开帷幕。
市会议中心外的小广场上敲锣打鼓,舞狮和舞龙艺人在红地毯两侧卖力表演,场景喜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