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忠诚拿出一双崭新的白手套,轻轻把画匣掀开,露出一个卷好的画轴。
他非常恭敬地朝画轴双手合十鞠了一躬,这才小心翼翼把画轴放到床上。
虽然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对文物还是保持着虔诚敬畏的心。
“看这画轴纸张就知道来自明代,接下来就让我们看看庐山真面目吧。”
宁忠诚激动的双手颤抖,弯腰一点点展开画轴。
就在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画轴上的时候,大衣柜的推拉门轻轻滑开。
两个警察迅速扑向宁忠诚。
秦云东立刻退到门口,用后背抵住房门。
“我不懂文物,对字画也一窍不通,你给我讲讲这其中的知识吧。”
他故意大声说话,以便民警能动手。
但他想多了。
宁忠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摁倒在床上,一个用准备好的胶带先粘住他的嘴,并将他牢牢压在身下,另一个将他的双手扭到身后迅疾地戴上手铐。
整个过程用时只有几秒钟时间。
足见两个警察身手矫健,训练有素。
一个警察将他从床上拽起,用枪顶住他的后背。
“出去让你的保镖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否则乱枪打出,我保证不了你的性命,听明白了吗。”
说完,警察撕掉他嘴上的胶带纸,痛得宁忠诚直龇牙。
“既然落到你们手里,我肯定配合,劳驾,让我看完这幅画,你想怎么样都行。”
宁忠诚到此刻还念念不忘文徵明的书画,仿佛看不到就死不瞑目似的。
秦云东看宁忠诚已经被制伏,剩下的保镖就不难解决,于是摆摆手让警察稍等片刻,算是满足宁忠诚最后一点心愿。
“可以,我帮你打开,尽管看吧。”
秦云东将书画完全展开。
画面远处群山蜿蜒起伏,近处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溪边松柏掩映着八角小亭。
亭子里面坐着三个宽衣薄带的男人,其中两个人专注地看着弹琴人。
弹琴的老者神情恬然,低头弹古琴,显得悠然自得。
“真是好作品,只可惜是明代人临摹的,不是文徵明的真迹。”
宁忠诚叹口气,非常遗憾地摇摇头。
秦云东非常震惊,宁忠诚只是低头看了几秒钟就已经鉴定出真假,这样的水平比鉴宝专家还要牛。
“你怎么知道是临摹的?”
“文徵明的诗、文、书、画无一不精,人称四绝全才。
这位临摹者绘画功底非常深,几乎可以乱真,但书法就差一些。
文徵明的小楷被称为明朝第一,他很难模仿出其中的神韵。
最明显的例子在署名上。”
宁忠诚因为双手被铐住,只能扬扬下巴。
“文徵明过去的名字叫文壁,墙壁地壁,不是玉壁地壁。
这个模仿者或许是没留意写错了字,一下子就暴露出明显的伪作痕迹。”
因为家学渊源,宁忠诚从小就痴迷文物研究,谈起文物就忘乎所以,甚至丝毫没有大限将至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