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该怎么解释,他们两个本来就认识,而且特别认识。

“还好另外那个没来,”同桌叼着假烟,纳闷,“他们都谁啊?要不报警吧。”

另外那个应该被留训练营代班了。

沉皿盈欲言又止,思考该如何回答后面那个疑问。

说是工作同事,一定会被说他们眼神不对别有用心,一定存在什么职场骚扰,反手就一个报警举报。

说是队友,这个词暗藏很多危险的故事,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说男朋友也不合适,会显得她像什么很过分的人。

沉皿盈终于想到了最合适的,沉声:“是sugardaddy。”

同桌:“?”

沉皿盈:“?”

沉皿盈:“那你之前一直以为是什么?”

同桌:“舔狗。”

沉皿盈:“这个好像更好听,那要不你还是按照这个印象来吧。”

同桌痛心,低头就开始在身上翻钱包和银行卡,她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个路数,她也要包养,凭什么不能有sugarsister 。

沉皿盈和她挥手告别,有些不好意思,今天确实有事情要做,明天再一起去看电影

沉皿盈没有骗人,她真的是去带他们看医生。

科拉肯和菲尼克斯的前公司大换水,原本负责他们的医生嗅觉敏锐,早早就辞职跑路找了下家,恰巧在这一片附近工作。

医生对他们病情了解得最多,治疗起来应该也很有把握,沉皿盈很担心他们目前的状况,强烈要求去复诊。

目送菲尼克斯脚步嚣张地走了进去。

沉皿盈嘱托了很多遍“你可不要骂人啊”,但还是忐忑,很怕菲尼克斯会被医生赶出来,从此拒收。

看诊一前一后,沉皿盈和科拉肯坐在外面等着。

科拉肯目视前方,安静了一阵子后,小声:“我有点紧张。”

“不要怕,医生只会对菲尼克斯发脾气,对待像你这样的患者会很温柔的,”沉皿盈安慰,握住了他的手,努力做好靠谱的小家长,“如果实在紧张的话,我陪你进去呢?”

科拉肯僵硬摇头,看医生会被抖搂出很多黑历史,还是不了吧。

菲尼克斯很快就出来了。

沉皿盈立刻起身围了过去,很紧张:“怎么这么快啊,医生怎么说?很严重吗?”

菲尼克斯双手插兜:“他说我需要多些陪伴,建立对现实世界的实感。”

(说他没素质,怎么不出门就被车撞死。)

菲尼克斯继续补充:“还开了一张训练表,让我加训格斗术,尤其让科拉肯来训。”

(多挨点打,耐痛度就上来了。)

沉皿盈纳闷,尝试参悟。这算是什么开方,怎么还包含训练内容?

心理医生这行太复杂了,学无止境,她还是得继续学。

轮到了科拉肯。

关上门,走到医生前面坐下,科拉肯深吸一口气,还好这些年一直有和医生看病的经历,在场的算是熟人,他不算很陌生。

医生对待他的态度和善了许多:“最近感觉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科拉肯点头,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抠了抠裤子,犹豫了一会儿,有个事情其实一直想问。

“因为体型差距太大,每次都感觉像是在强迫我女朋友,我有点内疚,也不敢用力气。有什么放开来的办法吗?”

“我不想听你们的夫妻生活。”

医生面无表情,上一个菲尼克斯开口也是类似的鬼话,问他怎么克服那方面怕疼。

能不能再看一眼他是什么医生,心理医生,负责的是心理,心理懂不懂。

“等等,你有女朋友?”医生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敏锐了起来,“你??女朋友???”

很质疑的语气。并且瞬间坐直,表情分外认真严肃。

“她是幻觉那种,还是真实存在?如果是真实存在,她认得你吗?我需要确认这是不是你单方面的幻想,老天啊,希望你的病情没有变得更严重。你可绝对不可以做把人强行带走的事情!你该不会已经做了吧?!”

科拉肯:“”

他难得鼓足一次勇气询问,医生怎么伤人伤得这么彻底。

沉皿盈还在外面等待,时不时就看几眼诊室的门,不知为何,科拉肯在里面停留的时间格外地长,这让她很担心。

科拉肯他最近一直在给学员上课,不会因此更严重了吧?

正紧张着,门猛地被打开,医生急匆匆地推门,在门口左顾右盼,很迅速地锁定了坐着的两个人。

沉皿盈不太确信,但医生的视线太显眼了,她迟疑地举起手,打了个招呼:“你,你好?”

医生:“上帝啊!”

菲尼克斯:“学他那行容易老年痴呆,要不你再重新考虑一下专业问题呢。”

第115章

医生大为震惊, 科拉肯竟然没有说谎,那太好了,原定的一长单子药可以不用开了。

恭喜科拉肯, 他的病得到了飞速的治愈, 这是个好现象,维持住,一定会越来越健康的。

没得可开了, 意思一下吧。

开了瓶碘伏,没什么用,但是涂上能消毒。

还开了瓶婴儿油,也没什么用,但是涂上去滑滑的,很有意思。

科拉肯满身灰败地走了出来,手里拿着装了一堆杂物的袋子,虽然被诊断为症状有所减轻,但就是有种被狠狠羞辱了的无力感。

他给医生留下的印象到底是有多糟糕。

沉皿盈深吸一口气, 坚定地点了点头,也迈步走了进去, 需要和医生面对面交谈。

但不是看病,她这方面很健康,只是想进一步学习这个领域,了解一下她能做点什么。

以及替菲尼克斯道歉。

对不起,医生, 真的对不起,我们家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他口无遮拦的,我回去就教育他

奇怪, 这感觉真的像是在给他们当家长。

好在医生很大度,并没有真的生菲尼克斯的气。

医生郑重地双手握住沉皿盈的手,看着她,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希望。这孩子实在是太伟大了,治疗的可不只是菲尼克斯与科拉肯,还有这几年饱受折磨的他。

这反应实在太惨烈了,沉皿盈缩着脖子,不敢想那两个人以前到底是有多糟糕。

医生惨淡苦笑,苦涩的表情仿佛也要濒临发疯,这个他有发言权,可以讲一天。

两个医生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

值得一提的是,当沉皿盈掏出背包里的心理书,翻到某个章节的书页,求知地指向某一段询问的时候,医生很是果断地点头,也确实是想提醒她这件事来着。

医生说着,给她开了一兜子的止痛药。

抱歉,他只是心理医生。

沉皿盈彻底动摇了,回去的路上,她抿着嘴,低着头,根本不敢和他们对视。

只要一瞥见他们的身影,脑子就会自动播放起另外的画面,这些年的刻苦钻研和充实自己真没白费,虚构的画面都不重样的。

沉皿盈觉得还是分开来,给她点缓和时间比较好。

“我,我有事要去一趟酒馆。”她小声,视线闪躲,磕磕巴巴,“兼,兼职。”

菲尼克斯无所谓地放了行,他现在有别样的办法,能把喊人回来的那种。

留沉皿盈在外面自己玩,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菲尼克斯悠悠地拿起手机,给发消息。

就说今晚做甜汤,饺子,烤水果塔。三头犬也来,大家聚会团建,很热闹。

社交小能手诱捕器。

闻着味儿自己就挪回了家。

那边在沉迷做菜,沉皿盈今天没去添乱,缩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在和爹咪打电话。

“不是啦,不是你想的那种同居啦,是室友你懂吧,只是因为给他们打工,抵消了房租工资当然也发的啊。”

“开车送上下学,怎么不算是公司福利呢。”沉皿盈拉长尾音,和爹咪撒娇,“你担心什么啦,他们其实,嗯,不行。”

或许是中文加密的缘故吧,她讲话没有收敛,为了让家长放心,什么话都坦荡荡地往外编。

三头犬从旁边无声路过,听清楚了全程,一言不发。

学语言就是有这个好处,能发现很多像彩蛋一样的秘密。

菲尼克斯端着盘子出来,随口一问:“你家长说什么了?叽里咕噜说那么多,没在中间偷摸骂我几句吧。”

你怎么猜到了。

“当然没,”沉皿盈一本正经,“他说给你们开点中药调理一下。”

菲尼克斯若有所思:“最近是有点睡不踏实,半夜总醒。”

她家长还怪贴心的。

沉皿盈嘿嘿笑,一脸纯良。

这种笑容模式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三头犬想到了那位上司,看向菲尼克斯的眼神瞬间就多了份同情。

等两人走到了无人的角落,确认沉皿盈听不见对话,三头犬拍了拍菲尼克斯的肩膀,良心使然,选择了劝告。

“千万不要喝。”

会爆炸。

现在担任医生的就只有三头犬,为他今后的医生工作考虑,必须要提醒,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开药治那种。

菲尼克斯左右瞧了瞧,确认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正巧也有话想和他说。

“能不能问个事?”

“什么。”

“怎么才能不疼,我是说我。”

三头犬:“那要不你还是喝点吧。我也可以给你开点药。”

菲尼克斯试图继续和三头犬讨教,有个前辈在就是好,总能在各种地方充当知心导师,给出建议。

服了。

你真不行啊。

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

饭后的团建观影时间救了三头犬。

大家坐在一起,商量看点什么。

科拉肯掏出了迪o尼,沉皿盈掏出了DVD。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大为震惊。

沉皿盈纳闷:“这么多男人在,你就给他们看这个?”

科拉肯瞳孔地震:“那难不成给他们看这个?”

等等,你是怎么翻出来的?

沉皿盈:“你们不是最喜欢了吗,你也是最喜欢的啊,别以为我不知道。”

科拉肯:“”

“不行,这边的18至少要对标到你们的28 ,”三头犬了解这边DVD的刺激程度,“你不能看。”

对大家都好。

他们强硬地拿走了手里的DVD。

沉皿盈没能留下,感到可惜,还想再努力一下:“可是它写着,可以在父母或监护人的陪伴下观看。”

谁,他们吗,他们几个是陪同监护人关系吗?

三头犬:“不行。”

“那好吧,那我们玩游戏吧,”沉皿盈很快就转变了心情,兴冲冲地掏出了个猫耳发卡,“我最近在翻心理学的书,有个游戏很好玩。”

猫猫游戏。

大家围着圈坐着,挑一个人出来当小猫,小猫走到任意一人前面,蹲下学猫叫,对面的人要伸手摸小猫的脑袋,说[哦,可怜的小猫] ,但是不能笑。

笑了就换成他来当,然后重复。

如果没笑,当小猫的就要一直尝试三次,都不行的话再换人。

事先在店里试了一下,大家玩得很热火朝天,很能拉进关系,活跃气氛。

科拉肯听完了规则,坚决地拿过DVD,果断地塞在了放映机里,一整套动作飞快又利落,很怕会慢下来一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团建,只要团建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仿佛能上瘾。

至少对于沉皿盈这种喜欢热闹的人来讲,就是如此。

大家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吃饭也好,聊天也罢,打游戏看电影,都很温馨快乐。

但快乐的时间总是显得很短暂,一下子就过去了。

但是没关系,反正大家也都在这里,也根本跑不掉,想什么时候聚,就什么时候聚。

所以他们又在团建了。

几个人被要求一并坐在沙发上等待,没有电影光盘,也没有游戏手柄,只是无所事事地等待。

沉皿盈把话说得神神秘秘,搞得这次的团建主题似乎有些特殊,还有些古怪。

科拉肯,菲尼克斯和三头犬已经在沙发上坐了有几分钟了,但约他们团建的某个女孩儿还没有出来。

菲尼克斯低头削苹果,用削皮的速度计时,等一盘子果切都切好了,抬头咂舌,朝某个房间那边喊了一声:“干什么呢!”

动作最好再快一点,赶在他说些更歹毒的话之前出来。

“来了,马上,马上就好了!”

传出了沉皿盈急急忙忙的声音,还有手忙脚乱造成的几声碰撞,以及过后的痛呼。

“不用急,”三头犬瞥了眼菲尼克斯,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欺负人,稍微抬高音量询问,“你需要帮忙吗?”

daddy之所以被称为daddy,就在于体贴和耐心。

菲尼克斯还早着呢。

说着“没关系”,沉皿盈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终于打开了门。

她手下推着一辆小车,车上挂着气球和彩带,还放了毛茸茸的玩偶,整体显得亮晶晶的,十分童趣。

菲尼克斯“哦!”了一声,很喜欢这东西,什么时候搞来的,他怎么不知道。

沉皿盈将车推到沙发正前方,停下,在他们几个疑惑的目光中清了清嗓:“猜到之后要干什么了吗?”

“过家家游戏?”

菲尼克斯起身就想去拿一个玩偶,沉皿盈立即去拍他的手,让他先一边去,又给赶回了沙发。

这人脑子里面怎么只有游戏。

科拉肯双手抱胸,没有回答,这小推车是他装上的,他对它的结构一清二楚。

三头犬捏着下巴,耐心配合她的游戏,逐一猜测:“你想摆摊去卖柠檬水?”

菲尼克斯阴阳怪气:“好老旧的版本,和你的年纪一样。”

年轻人真是冒昧。

没有一个说到点子上的,沉皿盈就不该对他们太抱有期待,她可惜地比了个叉号,然后指了指挂着的气球,说明了情况。

“我们今天来揭晓孩子性别~”

死一般的寂静。

对面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再出现别的动作,甚至几秒内都没有人呼吸,仿佛坐着的是三具尸体。

沉皿盈眨眼,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为什么没有人配合。

连鼓掌也没有的吗?

“你们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沉皿盈问,眼神带着希冀。

她可是准备了好久,难道一点情绪价值都收不到吗,实在是太过分了。

女孩儿的眼神一一扫过,但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搭腔,大脑宕机,汗流浃背,处在状态之外。

菲尼克斯皱眉,在想这又是哪个游戏版本。三头犬的思路也断了有半分钟,面色诧异,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没有人愿意配合,沉皿盈赌气,干脆跳过这个环节,她拿起针,对准其中一个气球,噔噔噔地扎了过去。

啪的一声,气球炸开,飘出亮片和彩带,蓝色的布条垂了下来。

“是男孩子哦!”

死一般的寂静。

沉皿盈笑容腼腆,语气和善:“都给我鼓掌。”

掌声稀稀拉拉,总之几个人配合地鼓掌,虽然不知道鼓掌的意义在哪里。

三头犬拿起水杯,稍稍掀起口罩的一角,试图喝水平复心情,不经意地偷瞄她的小腹。

车子上还有另外的气球,这事还没完。

沉皿盈展示剩下的那个气球,语气轻快:“那现在揭晓孩子父亲”

三头犬一口喷了出来,被呛得直咳嗽,擦嘴的动作很是狼狈。?什么东西?

由于时常带入爸爸的身份,三头犬此时竟然格外地惆怅,原来这就是听见孩子怀孕时那复杂的心情吗,真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共情到了。

气球啪的一下再次炸开,几人格外寂静,但不约而同地投去了视线。

布条上印着一条卡通小狗,是狗狗标识。

三头犬嘴比脑子快,一口否定:“不可能是我啊!我结扎了!”

这是污蔑,这是诽谤,这是无中生有。

菲尼克斯也很有底气:“也不可能是我,我不孕不育。”

从根本上就是不可能。

于是他们看向科拉肯。

不要看他,他带不对。

“啊?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啊,”沉皿盈纳闷,还没有完,“那现在揭晓孩子母亲”

菲尼克斯打断,诧异:“不是你吗?”

他都要接受那种设定了,怎么事情走向越来越离奇。

科拉肯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到推车前,下蹲,拨开遮挡着的帘子,拿出个礼品盒。

里面是一只德牧幼犬,爪子扒拉着盒子边缘,摇着尾巴,很欢乐地“汪”了一声。

三头犬沉默了,原来真的是狗,品种和图片对应,也确实没有错。

菲尼克斯:“你这是诈骗。”

沉皿盈在摸小狗的脑袋,它特别聪明还特别乖,刚刚很配合地没有发出声音,看起来比那边宕机的菲尼克斯和三头犬聪明。

“怎么能这么说呢,”她不承认这是诈骗,抱着小狗,放到了菲尼克斯怀里,“医生不是说你需要陪伴和实感吗,你还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所以我们就偷偷给你准备了它。”

我们,她和科拉肯。

菲尼克斯感动了,科拉肯也很感动,居高临下,死死地按住了他们俩的肩膀,今天的团建又有了新主题。

把刚刚的话解释一遍。

第116章

早晨, 天蒙蒙亮。

闹钟十分不给面子,准时响起,恍若索命。

沉皿盈睡得迷迷糊糊,意识昏沉,把闹钟极速按掉,然后缩着脖子就向下往被窝里钻,拽着被子挡住耳朵,试图逃避现实。

卧室里重归安谧,她舒了口气,继续做没有上学的美梦。

“叮叮叮——”

“叮叮叮——”

沉皿盈表情痛苦, 缩成一团, 试图整个人都藏进被子里面,寄希望于温暖的被窝能阻挡一切。

并不能。

枕边的男人虽然没有动, 但其实已经醒很久了。

科拉肯早在她还熟睡的时候就睁眼, 轻手轻脚地伸手拿东西,戴上面罩, 然后躺回来等待。

等待成功。

被子一下下地蹿到身侧那边去,科拉肯目睹了女孩儿本能逃避的全过程。

闹钟铃声实在刺耳,被窝鼓起来的那块下面已经传出了痛苦的嘤咛声,科拉肯于心不忍,还是抬手关掉了闹钟。

安静了。但不应该安静。

科拉肯又给了她点缓和的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斟酌着开口提醒:“该起床了。”

“…呼。”

“…要来不及了。”

他们两个都是。

沉皿盈试图赖床失败。

被子边缘晃了晃,从下面慢动作地钻出了个脑袋,女孩儿平躺着直视天花板,发丝拱得凌乱,显得人很没有精气。

醒了, 但还没有接受醒来是要去上课的现实。

沉皿盈不甘心地皱着脸,根本就不想动弹,忙了一整晚,浑身酸疼,根本就没有休息好,为什么还要去上课,学那根本就变不过来格的德语。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一切都是某个老公哥的错,不,再根源一点,某个绑匪哥的错。

那时被抓,如果能有好心人给她讲述之后的这种悲惨日子,她一定誓死不从,绝不会被绑匪哥高大健硕的身材所迷惑,搞得一时心软,然后一直心软。

对男人心软是没有好下场的,绑匪哥硬得像石头。

可恶,沉皿盈愤愤不平,科拉肯那时候为什么就不能更强硬一点,少说点让人心疼的话,少做点让人心动的事,把彼此关系闹得僵硬一点,不就不会发展现在这种状况了吗。

他那时候就应该阴沉着张坏人脸,提枪就上,好能彻底断了大家的念想。

现在好了吧,学无止境。

绑匪哥,你人真好,把她哄骗到这边来就算了,竟然还贴心的给她报班上学。

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绑匪,你应该做的是加固房屋的大门和窗户,锁住地下室和上面的通道,平时大家隔着门板的小孔传递东西,而不是每天都要喊她去上学。

如果你实在不知道绑匪应该做些什么,她完全可以教你,而且她有较强的自我管理能力,根本就无须担心。

上学除外。

那是他的母语,他当然不觉得有什么难了。

沉皿盈望着天花板,声音缥缈,有气无力:“我不想去上课。”

好绝望的,比被按着无法挣扎然后几近麻木还绝望。上学也确实是如此。

“…我也。”科拉肯安静了几秒,还是选择了幽幽地附和,同样也望着天花板,不是很能接受这种现实。

回了老家,有了老婆,朋友也在,身边热闹了许多,人际关系也一片向好,但为何依旧会感到难熬。

工作,使人痛苦。

他或许当时就不该轻信菲尼克斯的话,跟着办什么训练营。

结果现在好了吧,从前在公司只是偶尔痛苦的代理教官,实在没人手的时候才会找他,现在是每天都痛苦的正式教官,不去根本不行。

受不了。

一个不想被上课,一个不想去上课,虽说大家的课根本就不是一个,具体身份也没能同步,但在这一刻都深深地共情了彼此。

这种苦日子,到底是谁在真心享受?

哦,菲尼克斯。

当初把她骗来也有菲尼克斯的手笔,之后连科拉肯也没能幸免,看来大家都被那家伙坑了。

沉皿盈下定了决心,撑着胳膊努力地坐了起来。

被子随着动作滑落,肩头和后背的牙印清晰可见,科拉肯只是下意识地往那儿瞥了一眼,随即紧急别开视线,不能再继续多看下去了。

他也要起床的,再多看就起不来了。

女孩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声音含糊:“被子怎么高起来一块,那是你的脚吗。”

明知故问。

虽然坐起了身,但沉皿盈根本就没有要下去的打算,甚至都没有继续动。

她攥紧被角,扭头看向科拉肯,有个想法。

“我们今天请假吧,”沉皿盈说,眼睛里有算计的光,继续出主意,“你给我请假,我给你请假,就说今天身体不舒服,得了流感。”

非常好主意,使科拉肯心动,但他只是动摇了一秒,并没有轻易地就被说服。

他已经能压制那种年少的冲动了,虽说会为难,但身上有对待工作的责任感,该去做的还是要去做。

科拉肯摇头,这不合适,眼睛里写着些不赞同。

咬咬牙,熬过这阶段的语言课,等适应就好了。

沉皿盈软下声音,可怜兮兮地撒娇:“求你了。”

科拉肯:“ 起床吧。”

沉皿盈找借口:“你看你做的好事,我怎么可能有力气起床洗漱换衣服,然后还要去上学的。”

科拉肯:“我帮你。”

没有推脱,全是感情,他是真的想出手帮忙把这一套全做完。

沉皿盈暗恨地磨磨牙,又朝他那边侧了侧身子,很有目的地挪了过去。

“来都来了,你就不想请假继续吗?”

科拉肯闪躲她的视线,刻意回避,保不准下一句就是快起床。

怂恿的力度还不够,沉皿盈在暗处握了握拳,心在流血,还是给出了一些让步,小声提议:“你不是想玩那个什么吗”

科拉肯:“什么意思。”

沉皿盈:“给你试试。”

科拉肯:“?”

你怎么知道。

不对。

你怎么突然要这么说。

这就不对劲了,科拉肯的眼神犀利了起来,审视地看着她,这其中很有蹊跷。

她今天是不是格外执着?正常情况下,绝不会这样。

有诈。

“你做什么了?”科拉肯问。

沉皿盈抿嘴,心虚,这男的为何依旧如此不解风情。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样的人吗,”沉皿盈一巴掌拍在他胸口上,气冲冲,“你应该问我没做什么。”

科拉肯沉默:“ 你没做什么?”

“我没有写作业,也没准备德语presentation。”

沉皿盈说得倒是坦然,语气听起来坦然得都有些骄傲,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无畏。

科拉肯痛苦地捏住了眉心,他就说,一定有问题,从昨天晚上沉皿盈主动过来找他的那一瞬间就有问题。

他们平时晚上并不一起睡,沉皿盈明面上给出的理由是,睡眠很重要,如果她在旁边的话,科拉肯顾及到她、挡着脸睡觉会不舒服,大家不如分开来。

实际上的理由是,太好了,还好他有覆面的习惯,这样分开就不至于每天晚上都折腾她,能睡个轻松快乐的好觉(阴险)。

她第二天有课的时候绝对不会来,第二天没课也不会来,因为想去酒馆和别的地方玩。

怪不得昨晚主动找了过来,时间不对,还难得说什么不要顾忌,他当时就觉得有些蹊跷。

但没抗住。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科拉肯之前看她可怜,倒是一时心软,帮写了点作业,但很快就发现那样没法使她进步。

他有些头痛,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学完。

见他还没有其他的反应,沉皿盈又披着被子挪了挪,离他更近了些。

“你今天就让菲尼克斯去代班嘛,不然他就只知道压榨你,”沉皿盈坐到他肚子上,努力吹耳边风,争取能降低他的底线,“休息一天怎么了,反正也是休息,你不收着力气也行。”

隔着面罩,啄两下他的下巴。

科拉肯直勾勾地盯着她,几秒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忽地翻身将人压住,指尖勾住床边的眼罩,拿过来给她带了上去。

沉皿盈乖乖配合,有熟悉的眼罩挡着,眼前一片昏暗,还听见了老公哥窸窸窣窣摘面罩的声音。

稳了。

额头边的发丝被撩开,滚烫的嘴唇印在上面,耳边响起了低沉沙哑的声音,科拉肯最终还是松了口:“那就休息一天吧。”

根本,没有,休息到。

事后,达到了1+1>2的效果,荣获了好几天的假期。

但差点死掉的沉皿盈无比懊恼,声泪俱下地检讨了自己的不良行为,再也不做这种逃课的算计了。

算计别人,终究会变成算计了自己,太痛了,还不如去上课

科拉肯有着精湛的修理与手工技能。

每次他坐在那边拿着工具敲敲打打,沉皿盈都会好奇地凑过去,撑着下巴围观,偶尔还会提些想法,趁机给自己找点小福利。

这老公哥什么都会做,可太棒了。

这次沉皿盈又有了个想法,兴冲冲地探头:“那你会做那个吗,那个**机,就是DVD常出现的。”

科拉肯动作一顿,陷入了沉默。

他幽幽抬眼:“你确定吗。”

沉皿盈惊讶,捂住了嘴,没想到会是这种回答:“你真的能做出来啊!”

“不是很难。”

小女孩儿感叹地“哇”了一声,倒是很会提供情绪价值,配合地鼓起了掌,夸他好厉害。

但这个回应明显不够用。

科拉肯投去了微妙且饱含了许多深意的注视,重复着,又问了第二遍:“你真的要吗?”

听起来有点像免责声明,后果自负的那种。

“我,我只是开个玩笑。”沉皿盈咳了咳,还是算了,那个不是她来的本意,“我其实想要那种圆圆的按钮,按下可以发出声音的那种。”科拉肯大致明白她的意思,他在宠物视频(正经宠物)里看到过那种:“给小狗?”

家里还有一只德牧幼犬,很聪明,确实可以训练了。

沉皿盈:“不,给你。”

科拉肯:“”

给德牧大狗。

毕竟是同居,为了方便彼此交流,沉皿盈想了很多办法。

比如说,发现科拉肯是个社恐后,要求他每天都要主动跟她打招呼说话。

这叫脱敏疗法。

但科拉肯和她对上视线,酝酿,拘谨地开口说“你好”,然后便再无下文,这是不是有些过分。

大家都是睡一张床的关系,这样打招呼不会显得很生疏吗,好像不是正规途径认识的一样

虽说确实如此。

但那也不能这样啊。

沉皿盈都要受伤了,努力掰着他的脸,试图表现得强硬一些:“直视我,社恐。”

科拉肯挤着嗓子,眼睛就是不看她:“ 不。”

这样说话有压力,换一个就是了,沉皿盈掏出了笔仙选择法。

想问什么就写下来,给出选项,然后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科拉肯路过发现的时候拿笔圈出答案。

尝试了几次后,沉皿盈就后悔了。

感觉有点阴森,像家里闹鬼,每天都想给爹咪打电话,让他帮忙驱邪。

这不行啊,得换一种办法。

沉皿盈又提出了大家加好友,然后发短信的建议。

手机在科拉肯手里显得像小玩具,那么大一个壮汉,熟练地打出了许多可爱颜文字,

不过就算打字也还是一顿顿的——然后在是否发送上斟酌许久,最终删掉了。

沉皿盈在他身后看得真切,皱着脸,这个也不行。

狗狗专用传唤按钮,说不定会是个合适的选择。

一开始,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用按钮声音代替发言,既减轻了科拉肯的压力,还达成了两人的交流,这简直就是双赢,没有比这更棒的了。

但不知道是哪一步的问题,他们的配合显得怪怪的,远没有菲尼克斯和小狗之间和谐。

科拉肯按下[吃饭]按钮,窝在沙发上玩的沉皿盈放下手机,小跑过去找他吃饭。

科拉肯按下[运动]按钮,沉皿盈垂头丧气地走过去,被监督做瑜伽锻炼。

科拉肯按下[s*x]按钮

不对。

为什么都是她在完成,为什么看起来就是这么不对等的奇怪。

沉皿盈愤懑磨牙,受不了了,这个办法一点也不好,她要把这些按钮扔掉。但科拉肯极力反对,抱着一堆按钮,闪躲开沉皿盈踮脚向上够的手,摇头拒绝。

他觉得这个很好啊。

沉皿盈努力勾手指尖,越够他就越抬胳膊,生气地踹了他两脚,还不情愿放弃:“哪里好了,放下来,扔掉!”

“不。”

这时候反倒很坚决。

科拉肯投来了无辜可怜的目光,试图挽留,记得沉皿盈对这种没有抵抗力,很会利用自己的眼睛优势。

“我不会再轻易被你骗了,”沉皿盈眼神紧盯着按钮,不为所动,“还给我!”

两人推推嚷嚷,期间不小心误触,按钮传出了各种单词的声音。

菲尼克斯在门口路过,疑惑地停步:“你俩玩什么呢?”

科拉肯躲避沉皿盈的胳膊,精准地从按钮里找到了需要的,用另一只手拿着按下,在和菲尼克斯说话。

“起开。走远点。起开。起开。起开。”

菲尼克斯面无表情,配合着走开了。

几分钟后,菲尼克斯又提着狙击枪回来,找了个位置,挨个把按钮狙了个遍,尽数击毁。

和沈皿盈说了句“不用谢”,冷漠地转身离去。

科拉肯神色痛心,沉皿盈气冲冲地双手抱胸,彻底淘汰了这个办法。

老公哥幽幽地投来了视线,暗藏怨念。

解决矛盾的最好办法,是转移矛盾。

“不是我弄坏的,是菲尼克斯。”沉皿盈把锅丢给了菲尼克斯,顺便转移话题,“说起来,他经常挑衅你啊,你不要一直闷声受气,偶尔也要呵斥一下他啊。 ”

科拉肯还在盯着她。

沉皿盈摊手,以为他是在为难怎么呵斥:“一般人都会有羞耻心的,只要你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他们大多数会觉得不好意思并不再继续。”

科拉肯:“如果没有呢?”

沉皿盈:“你白长这么大个子了是吧,揍他啊。”

礼仪之邦,邦邦邦。

学到了

傍晚,大家一起开车去超市采购。

前去的路上,车子忽地刹车停下。

科拉肯扭过头,看向菲尼克斯,斟酌着开口:“车前灯好像坏了。你们下去看看。”

菲尼克斯:“我?”

三头犬似乎也在范围内:“我也要下去吗?”

沉皿盈在思索,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哪里不太对劲。

不对。

菲尼克斯眯着眼睛,朝前观察,坏了的车前灯他没有看见,倒是瞧见几个明显故意朝这边来的混混。

“我们运气真好。”菲尼克斯感慨。

沉皿盈眨眼,好奇地四处观察:“怎么了,过节有活动吗,有来送礼物的圣诞老人吗?”

“不是,我们终于遇到劫车的了。”

沉皿盈:“?”

这是什么好事吗?

后座一阵叮里咣啷,也不知道他们平时都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沉皿盈疑惑地扭头,似乎看见了铁锹和棍子,不自信地揉了揉眼睛。

为什么要在车上放那种东西?

“不对,等等,”还是三头犬更靠谱一点,叫停了菲尼克斯翻找工具的动作,“用工具就结束得太快了吧。”

大家现在的工作是开训练营,对学员也没有真使力气,时间久了还挺憋屈,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菲尼克斯停下,点头:“你说的对。那,是当场打晕,还是教训一顿之后让他们给我们推车?”

科拉肯言简意赅:“推车。”

虽然没有圣诞老人,但是找到了拉车的驯鹿。

沉皿盈:“?”

他今天难不成心情很糟糕吗,就因为扔掉了那些按钮?

菲尼克斯:“好耶!”

沉皿盈:“?”

第117章

身为家里的小医生(兽医转心理·学艺不精·学习中) ,沉皿盈一直都有暗中关注着每一个人的状况。

最近情绪变化如何,行为举止有没有什么不同,对待某些事物的倾向发生了怎么样的转变

每一个都是行走的病例, 每一个都很有学习和参考意义。

而且, 每一个都需要细心仔细地看好了,一定要对他们目前所处的阶段了然于胸,毕竟这关乎到她的安危, 尤其重要。

她真的不想在外界眼中突然失踪很久,然后被警方发现时状态丢脸又凄惨,新闻报道出去都要打码的那种。

这不行。

哥, 你们一定都要保持身心健康, 应激创伤之类的也要好好治疗,遇事不决就联系她。

虽然她没什么用,但她会迅速联系专业的心理医生,负责科拉肯和菲尼克斯的那位医生虽然不待见他们,但却和她保持了良好的关系,一定不会轻易拒收这两个病人的。

无声地出现在角落里,沉皿盈悄悄探出脑袋,偷感十足地向前方盯着瞧,又在进行每日观察了。

前面是菲尼克斯的房间,卧室的门虚掩着,露了一小半出来,恰巧给了沉皿盈顺着向内偷窥的机会。

里面的男人背对坐在转椅上,面朝电脑屏幕,专心地打着游戏。

他的后脑勺一动不动,鼠标和键盘噼里啪啦,注意力全都放在游戏上面,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小女孩儿。

沉皿盈在心中给出评价。

菲尼克斯,年轻气盛,197cm高的强壮美少年。

除了说话难听、没有素质外,几乎没有缺点

怕疼可能还是要算上的。

还有喜欢欺负人,萝莉控,网瘾严重,小心眼,报复心强,喜欢挑衅所有人

抱歉,她刚刚说谎了,这家伙除了身材长相优越出众以及不孕不育以外,全是缺点。

说真的,沉皿盈有点猜不出来菲尼克斯的脑回路,他们平时开玩笑频率对上得非常精准,但一到实际一点的关键时刻,也不知道问题具体出在哪里,菲尼克斯就好像没长脑子一样。

举个糖炒栗子。

那时在基地,友好的米哈伊尔同志提着他的化妆箱,表演了一个所谓侦察员的必备素养:化妆。

虽说成品套娃妆容有够震撼人心,但何尝不是在沈皿盈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菲尼克斯,好巧不巧,你又是个搞侦察的!

某个吃过了晚餐的傍晚,沉皿盈主动摸到了菲尼克斯的房间去,有些好奇又害羞地问了个问题。

侦察,是不是还会化妆和女装。

其实这么问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能给她看看吗?

快2米高的女装壮汉确实极具冲击力,但菲尼克斯身材比例好,宽肩窄腰大长腿,眉眼也精致漂亮,如果戴上假发、换上女装,一定会很完美。

虽说最终效果一定是和隐蔽侦察无关就是了。

抱歉,她的意思是,就是,如果菲尼克斯愿意表演一下,他们两个可以趁机玩一些姐妹之间的游戏。

就是,那种游戏。

沉皿盈觉得菲尼克斯一定能听明白她的话外之音,指不定还要咂舌挑眉,下意识骂几句母语脏话,然后说她玩得可真脏,癖好可比他的萝莉控过分多了。

但他没有。

菲尼克斯冷笑,很明显是没能想到那里去,甚至还当成了像他常做的那种挑衅和调戏,问她怎么、想学侦察了?

沉皿盈没有放弃:可以给我示范吗?

菲尼克斯招呼她过来:示范,不如亲自体验。

勾着手指,扭捏地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以为是要拉窗帘的发展,确实是拉窗帘了,但目的根本就不是想象的那种。

这个歹毒的男人关了灯,开始放恐怖片,并且强迫她看。

血浆和鬼魂满屏幕飞,影片结束,时间到了凌晨,沉皿盈两眼发直,神色萎靡,已经没有了那方面的心情。

但菲尼克斯来劲了,他起身换衣服,不顾沉皿盈的挣扎,扛着她就出了门。

跑出一段距离后将人放下,菲尼克斯稍作热身,感觉又回到了当年集训时的日子,怀念又残忍地给某个对侦察好奇的小女孩发放了今晚的任务。

看恐怖片到凌晨,然后找偏僻无人的小路,定向越野跑去墓地抄碑文。

沉皿盈两眼一黑,试图给科拉肯发消息求救,却绝望地发现一切电子设备都被摘得干干净净,唯一剩的工具就是自己的双手双腿。

对,双手双腿,没错,单靠腿跑不动的话,很快就可以四肢并用的爬了。

看片不恐怖,但定向越野真的会死。

菲尼克斯实在看不下去,最终还是有所心软,把人背起来往回走。

虽然嘴毒还喜欢欺负人,但有些时候人还挺好,沉皿盈都要感动了。

虽说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沉皿盈搂着他的脖子,装死一样地趴着。

忽视身下人念叨她的话,她瞥向四周的环境,四下无人的野外,还有小树林,忽地就有了些想法。

沉皿盈故意摸他喉结:你看到这种环境,会不会想到什么。

菲尼克斯:什么?

沉皿盈:你知道钻苞米地的故事吗。你还不孕不育。

菲尼克斯:野外求生吗,和不孕不育有什么关系。我是学过野外求生,我肯定能活,但你一定会死,你看你这个身体素质,怎么会有人连1公里都跑步下来,我什至都没给你加负重。

怎么会有男的这么不解风情。

她说的是情趣,不是兴趣,而且她也没有那种兴趣,早就不想再玩什么求生活动了。

沉皿盈:教官,怪不得你没有女朋友。

菲尼克斯:哈?

事后,沉皿盈也扭捏地暗示了几次,但菲尼克斯就是听不明白,她又不好意思直白地讲出来。

想和女装菲尼克斯那样那样的不可告人愿望遗憾落空。

沉皿盈想不明白他行事原则的事情,还有很多。

再比如,有一天,菲尼克斯突然提起了他们之前的亲嘴约定。

其实这个约定沉皿盈还记得,她也不是什么不遵守承诺的人,菲尼克斯如果提起来,她会乖乖配合,给点以前说好的奖励的。

但菲尼克斯提起来的场景就太不对劲了。

科拉肯也在。

菲尼克斯总是灵光一现,忽地想起来些什么,见兄弟也在,抬头就有个问题想问,比如说大家都挡着脸,那要怎么亲嘴?

说完就看向沉皿盈,沉皿盈眼神闪躲,说话都没底气,磕巴着问看她干什么。

菲尼克斯说,只是打个比方,你们一般怎么来?

沉皿盈含糊着解释,对面挡住上半张脸。或者她可以闭眼睛,戴眼罩。

就不该相信男人所谓打个比方的鬼话。

说着“哦,像这样吗?”,菲尼克斯拿出了个眼罩,在她脸旁比划了几下,点点头,勾着就给戴在了耳朵上。

沉皿盈眼前忽地一黑,茫然地眨了眨眼,甚至都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

一片漆黑,有人吻了过来,也不知道是谁。

吻技,超烂。

那她就知道是谁了。

嘴唇相贴,也不知道伸舌头。稍作用力地贴了几秒,缓缓分开。

——砰!

然后就听见了一拳砸过去的风声,以及有人正在挨揍的声音。

那边好像在打架,就连沉皿盈也在里面,三头犬提着医疗箱匆匆跑来,看见受伤的人是菲尼克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沉皿盈痛苦地捂住了脸,抬不起头,怎么会有人故意当着另一个人的面实验做这个,菲尼克斯不是说他不耐痛吗,怎么还故意挑衅挨打。

事后,菲尼克斯胳膊打着石膏,解释说只是当时脑子一抽,教训很痛,以后不会再抽了。

兄弟说女人影响他出拳的速度,那天他碰了一下兄弟在意的女人,兄弟出拳的速度比以往快了5倍。

沉皿盈很担心自己哪天要负责给菲尼克斯收尸,他块头太大了,她可扛不起来,也拖不动。

还好她成功和负责他们的心理医生成了好友,随时随地都可以线上联系,趁机和专业人士学习,还能打探他们的过往病例。

沉皿盈和医生时常就他们的相关问题进行探讨,就比如现在。

医生对科拉肯的态度温和又耐心,但对菲尼克斯尤其痛恨,宁愿和科拉肯当面问诊,也绝不想再见菲尼克斯本人一面。

所以医生一般会在线上询问状况,由沈皿盈观察描述,再把解决办法讲给沉皿盈,让她去操作或是转达。

医生:他有那什么瘾吗?

沉皿盈:科拉肯疑似有点那种倾向,但菲尼克斯,嗯,好像暂时没有那种表现。

她鬼鬼祟祟地扒着门,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瞧,里面的男人还维持着原本的姿势,甚至都没有挪动过。

孩子虽然没有那什么瘾,但他网瘾也太重了,除了上班和做饭以外,其余时间就是窝在房间里打游戏,没见他有什么另外的爱好。

医生:他的应激创伤反应就和游戏有关系,还是多接触现实比较好,两者区分开来,不然他会混淆得越来越严重。

沉皿盈表情沉痛,照这个网瘾趋势走下去,他可能已经混淆了。

尤其是那些料理游戏。

菲尼克斯没说错,他真的是靠打游戏和烹饪缓解焦虑,而当烹饪游戏结合在一起时,那可就更棒了。

线上沙威玛开汉堡店披萨店,线下做真的沙威玛汉堡和披萨。

还有土豆馅、奶酪馅、水果馅的饺子。

他说是老家特色,沉皿盈抗拒地抿嘴闪躲,不承认这种东西叫饺子,也拒绝进自己的嘴巴。

直到菲尼克斯懒得和她僵持,强行掐住她的下巴,冷漠地塞了进去。

嚼了几口,咽下,厨艺确实好,沉皿盈只能痛恨自己没出息。

每次菲尼克斯玩到新的烹饪游戏,菜谱就会相应地进行扩充,沉皿盈专注地观察他的电脑屏幕,试图看清楚今天的是什么。

医生:除了做菜,别的游戏呢?

眼睛干涩,沉皿盈眨了几下眼休息,实在看不清,还是默默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一点点放大。

沉皿盈:那样的游戏,粉色小花,之类的

医生:那可以还是有点相关倾向的苗头,潜在程度较高,你要小心。

沉皿盈:没关系,他怕疼,没有那个胆子。

医生:不,孩子,他总会成长的,你绝不能低估一个年轻小伙在这方面的进步速度。

沉皿盈:真的假的!

一边背后和医生蛐蛐菲尼克斯,一边偷窥。

手机相机再次调出,对准前方的屏幕,原本的游戏画面发生了变化,刚刚那局游戏打完了,现在则是在看线上视频,学做菜。

沉皿盈纳闷,还以为是手机出了什么bug ,转变这么快吗,没有点别的反应吗,不需要缓冲和什么贤者时间?

纯打游戏啊。

手举得不是很稳,屏幕画面晃动,沉皿盈屏息静气,不想发出声音暴露自己,但她视线一瞥,疑似在教学课里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王老板提着菜刀,对着镜头熟练地切菜,热锅,爆香,颠勺。

沉皿盈瞪大了眼睛,怎么还是王老板,王老板到底有多少兼职工作,他怎么还有自媒体厨艺教学?

“看够了就给我拿瓶水过来。”菲尼克斯突然出声。

沉皿盈左顾右盼,在和谁说话?

他头也不回:“就是你。”

被当场抓包,沉皿盈只好先放下手机,没出息地当跑腿,给他拿东西。

连拿东西都不愿意起来,这家伙的网瘾确实太重了,他真应该戒掉。

乖乖拿着水进屋,刚走到菲尼克斯的身边就被他伸手揽住,抱起来放在腿上坐着,面朝电脑屏幕。

这椅子不错,还是摇摇椅。

沉皿盈顿时警觉:“你想干什么,不会又要玩游戏吧?”

这个动作,绝对是想她也跟着一起玩,或者陪着看。

不想看,战场游戏看了打瞌睡,别的游戏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

这家伙确实很会保护自己,准备做得齐全,她想咬咬不到,想挠也挠不到。

他自己倒是没关系。

“我才不要。你知道我前几天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什么了吗?”她埋怨指责。

天气热了,想穿短款上衣,结果换上后发现小肚子上有个牙印,根本穿不出去。

沉皿盈采访嫌疑人:“请问教官你有什么头绪吗。”

菲尼克斯拍开她捣乱的手,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他握着鼠标切了个新画面,让她不要乱动,有事情需要她来配合。

他家长发来了视频电话的邀请。

接通后,黑色的画面缓缓亮起,是个温馨的屋子背景,中间坐着个在喝咖啡的优雅女性。

沉皿盈小声:“你姐姐?”

菲尼克斯没理会她的问题,对着屏幕喊了一声:“妈。”

沉皿盈:“抱歉,你妈妈结婚了吗,我的意思是,你妈妈有女朋友吗?”

菲尼克斯瞥了她一眼,用口型骂她没出息。

但挡着脸,沉皿盈读不出来,而且她的目光压根就没有落在菲尼克斯的身上,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根本就挪不开眼睛。

再也不需要求着菲尼克斯女装了,已经没了看他的兴趣和冲动,还是另一边真实存在的妈咪更貌美和有气质。

看起来也不像是会骂人的样子,温柔又端庄,充满了母性光辉。

“哦,这不是乔兰塔吗,最近过得怎么样,在做些什么?”

开口也很有妈妈的感觉。

沉皿盈眼前一亮,不愧是妈咪,开口就抖搂出了这人的真名,

菲尼克斯冷笑,牵着怀里女孩儿的手,举起来朝她挥了几下,一如既往地毒舌讲话。

“我最近在干什么?在给女人当情夫。你们应该不知道吧,结婚夫妻的备孕成功率是15% ,但和别人老婆的成功率是1000% ,我的不孕不育想来是有救了。”

沉皿盈:“”

好端端一个帅男人到底为什么要长嘴。

对面的妈咪惊讶地捂住了嘴,认真打量:“科技发展真快,全息游戏里的角色甚至都能投影到视频里,孩子他爸,你快来看,太拟真了,简直和真的一模一样。”

几秒后,脚步声响起,一个眉眼与菲尼克斯十分相似的男人闯进了画面。

两个面容出众异常的家长仔细专注地盯着她瞧,隔着屏幕也看得沉皿盈不好意思起来,略微压了压下巴,有些脸红。

“还会脸红,”妈咪肯定,“科技太神奇了。”

菲尼克斯面无表情:“这是真的。”

爸爸:“你还活着就很了不起了,我们也早就不在乎你的教育和品德问题了,婚恋问题也是如此,沉迷游戏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听说还有和虚拟角色结婚的呢。 ”

妈咪:“这个角色还挺可爱的,有数据包吗,我也想试试。我最近正巧在研究已婚人士和虚拟角色结婚算不算重婚的案例。”

沉皿盈:“您好,我的数据编号是”

菲尼克斯捂住了她的嘴,胁迫地拍了拍她的脸,示意她谨慎讲话。

“好了,你来解释。”菲尼克斯自己说的话绝对没法让对面信服,还是得让沉皿盈本人证明她不是游戏数据。

沉皿盈乖巧坐好:“你好,如果您想解锁相关语音包,请登录官网进行充值啊!”

她忽地咬住嘴唇,被迫止住了话。

菲尼克斯明目张胆地张了张手指,手腕晃动,仿佛在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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