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的一塌糊涂。

好在这丰盛的自助餐让路明非和芬格尔觉得这一趟来的不冤，他们两个精确的数明了龙虾的头数，得出重要的结论，这是一场以吃为主的社交活动，慷慨的凯撒为每个人都准备了一条澳洲龙虾，这些浑身赤红的大家伙趴在冰上，后背打开，露出一身晶莹的白肉。放弃了警惕的芬格尔和路明非于是挥舞刀叉，其实可以用“猛虎下山”四字来形容。

“师弟你可是S级！有点风度好不好？”

芬格尔一边挥舞着刀叉切割掉一只龙虾背上的壳，一边嘟囔不清的说道

“滚你的，我只是来吃自助餐而已。”路明非毫不客气的说道，丝毫没有一点作为舞会主人注目的中心点的自觉，他一向都不擅长去看周遭的气氛。

凯撒就这样在他的位子上静静的注视着路明非，冰蓝色的眼眸闪烁着不知为何的光芒

“你在看些什么？”耳边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来得很准时。”恺撒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露出淡淡的笑来。

“我下午有课，抄近路来的。”诺诺走了上去。

恺撒站起身双手轻轻地抱住她的肩膀，跟她行了一个屁臭到极点也优雅到极点的贴面礼，“你穿着一身看起来很漂亮，我也没看你穿过。”

“陪古德里安教授去中国出差的时候买的，”诺诺耸耸肩，“你总不可能看过我的所有衣服，我还留着万圣节时候扮小鬼要糖吃的黑袍和面具，你要不要看看？”

“你如果穿着那一身来敲我的门我一定会给糖的。”恺撒优雅的说着，像个皇帝一样拉着诺诺的手进走下了台阶

“我现在真的确信我们的S级患有相当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了。”诺诺耸肩道，在舞池的中央毫无风度的大口咀嚼龙虾的身影怎么看都不像是刚才在门前霸气十足的逼退所有学生会成员的人

“不管是不是人格分裂，站在了舞池中央的人的的确确是打败了我和楚子航的强者。或许我应该刺激一下他？让拘束这条狂龙的锁链被挣脱？”凯撒冰蓝色的眼眸深情的看着诺诺，但却说着另外一人的话题。

“那你可能要小心一点了。”诺诺翻了个白眼“你就不怕他当场闹事然后砸了你的舞会嘛？虽然这是你为了他而办的舞会。”

“谁说的？”凯撒愣了愣，一脸的怪异：“我怎么可能会专程为一个男人举办宴会？这是为你准备的生日酒席，邀请他不过是因为你和他的关系不错而已。”

“不错？”诺诺摇了摇头，叹气道：“我可不这么想,要是关系不错自由一日他还能毫不顾忌的把我砍伤在地嘛？他那个言灵给我和苏茜缔造的噩梦可是实打实的.....虽然还来不及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凯撒注视着自己的未婚妻，有些话他很识趣的并没有多问。虽然他知道诺诺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肯定是她儿时的那场梦，零视带来了那漆黑的死神，当着年幼的女巫面前收走了她母亲的灵魂。

“那要不要我现在就走下去来帮你出气？”凯撒轻声道，他不是开玩笑，只要诺诺点点头哪怕是带着玩味的意思，凯撒也会拿下墙上那挂着的两把刺剑，一把丢给路明非一把自己拿着，在所有人的公证之下来一场生死不论的决斗，把这场舞会变成一场决斗仪式。

“不用了，这好歹也是我的生日宴，作为东道主邀请别人却又向他发起挑战，这种鸿门宴对学生会会长的名誉可造不成丝毫好的影响。”

诺诺耸了耸肩：“不过你确定不要管管你的手下人？要是让他很没面子的话，这场宴会可是会被砸了的？”

“你在意嘛？”

“不，我反倒是很想看看热闹。”

对付一头不受拘束的狂龙，唯一能让他落面子的情况大概只有这种正式而优雅的场合了。社会是群体而非个体的，即便是混血种也有他们的社会，也需要遵守所谓的规则。

就像一场贵族的舞会你总不能穿着大裤衩子进来一样，或许在个体眼中整个舞会都特码的是扯淡，桌子上的自助餐才是正理，但对于群体而言那个肆无忌惮的个体就是粗鲁而没有文化，理应被驱逐的人。

宛如黑水晶一般打扮成一个美丽精灵的光呆正毫无风度的坐在吊灯上面啃着龙虾，说真的他也不在乎这些乱七八糟的贵族礼仪，这些人类总喜欢为自己加上一条两条几百条繁杂的礼仪束缚自己。吃饭该用哪只手拿叉子，该先吃什么，吃东西该不该出声，邀请人跳舞要用什么样的姿势。

这些礼仪在光呆眼里都是没有实际意义的扯淡。但是他却也会遵循这些礼仪，当然如果他不愿意遵循这些礼仪也大可以亲手把那些遵守这些规定的家伙全部撕成两半，然后自己制定一个‘吃饭前必须裸体在泥巴里跳桑巴舞’的宴会礼仪。

猴子穿人的衣服又怎么样？你敢嘲笑孙悟空吗？

简单点来说，这些自以为是文明的规则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定下的规矩，就好像江湖规则一样。江湖规矩是怎么来的？不还是因为那些老一辈混黑的家伙打不动了却还想保持自己的地位所以制定的规矩？所谓礼仪也是这么来的，没什么狗屁的文化底蕴，就是扯淡。

他觉得下面那个衰仔也应该像自己一样，这些龙血杂种的蠢货认为能用群体规则的排斥将他孤立并造成精神上的报复与胜利，却不知道他也可以撕碎这些喜欢遵循几百条规则的白痴，然后制定属于自己那唯一的一条规则并且强迫他们接受为所谓的礼仪。

铃声割裂了安珀馆大厅里的空气，忽然间零零散散的客人都停止了说话。所有的的灯光同时亮起，通向二楼的两条弧形楼梯上，一边走下气宇轩昂的黑衣男生，一边走下戴着真丝白手套的白裙女生。

然而场中央的芬格尔与路明非还在说着一个没品的笑话，在所有人略带高傲与嘲弄的目光下，说着用叉尖桶腰的笑话。

满厅寂静，客人们早都识相地退到了不同的角落里准备舞会，只剩下端着盘子站在中间的两个家伙，还有这个很没品位的笑话如同一个长着一张讨嫌脸的幽灵似的，在反射回声的大厅里来来去去来来去去。

看着他们的目光有嘲笑的，有看好戏的，反正意思就是让你们两个粗俗的平民速速滚出贵族的宴会。

光呆静静的看着窘迫的两人，准确来说窘迫的只有路明非这个衰仔，另外一个则是毫不在意的往嘴里赛生鱼片。

该下去了，光呆放下了手中啃了一半的龙虾，和下面拿着小提琴的零对视着，然后举起了手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光呆是石头，零是剪刀

路明非开始四下张望，看哪个角落距离他们最近，他们可以说像是回窝的耗子那样嗖嗖地跑过去，不要继续当这些冷冽目光聚集下的冰坨子了。没来得及早点离开，应该吃掉第一条龙虾的时候就开溜才对。

隐藏在人群之中的是几双嘲弄的眼睛，你看哪怕你能砍翻全场，不也要在这种正式的场合展示你粗鲁的短板嘛？而且他那像是被拘束的狂龙？现在的他就像是穿着人衣服的猴子！

S级！你还是要学学我们上流社会的仪态！

当然如果他发了疯把会场砸了就更妙了，S级是个肌肉暴力狂的消息会飞遍整个混血种的圈子。

就在路明非准备和旁边的芬格尔凑合在一起尴舞一场的时候，首席小提琴手突然放下了她的小提琴，而在那身着白裙的女孩之中，也走出了一个穿着黑色的裙子有着血红的眼睛，宛如黑夜精灵般的美少女。

黑与白，相反的颜色却从未与此刻如此的相得益彰。

“零和.....”路明非并不认识第二个女孩，事实上他也从来没在卡塞尔见过这样漂亮的美少女。

那如黑色精灵般的女孩和零停留在了这两个讨人嫌的幽灵面前，在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零停在了芬格尔面前一脸冰山的伸出了手，而那如黑夜般魅惑的精灵则对路明非伸出了带着蕾丝长手套的左手，完美的脸颊上

带着魅惑的笑容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