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记忆停留在了一点，他和路明非偷偷离开了卡塞尔前往北京去屠龙，到这里为止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者说记忆模糊的就像是隔着一层粗糙的毛玻璃。

他......杀了谁？

不记得了，楚子航只记得自己的刀刃贯穿了什么东西的身体，流淌着鲜活温暖鲜血的肉体被贯穿，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楚子航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一想起来，心里就有种悲怆的感觉。但是莫名的好轻松啊，就像是愤怒与所有都被燃烧了的......轻松。

“不要死啊！师兄。”

耳畔依稀的传来了一阵有点嘶哑的声音，有人正在拖着他向上走，脱离地心引力向着不知道哪里的地方走着

“我们已经杀掉了龙王，回去就能牛逼了啊！别他妈的死在这里，你还能在罩我两年！我答应你加入狮心会怎么样？”

好啊，这个声音的主人一定是路明非，这种贱贱的声音楚子航这辈子都不会认错。只是......路明非还知道些什么？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知道自己感到心疼的原因，是什么呢？

一定要问清楚了。

思绪在燃起这一丝执念以后开始恢复生机，冰冷的身体温暖了起来，干枯的瞳孔充盈了起来，血液再度复归，心脏开始跳动，插~进肺里的肋骨也被强劲的肌肉拔了出来移回正确的位子，就如同焊接钢铁。

“吵死了，傻~逼。”楚子航律动着干枯的嘴唇，虚弱无比的说道

路明非愣了愣，回过头去，看着楚子航那张开的双眼，还有弹开的双手里那一抹银亮的光芒，一枚钥匙。

“师兄，我看你才是傻~逼透顶吧。”路明非咧嘴一笑，反击道

“我很理解你们两个死里逃生后想要打情骂俏的心思。”

守在出口的凯撒耸了耸肩，他全身沾满了血，包括金黄色的头发和脸蛋，身旁满是死侍与镰鼬的尸体

他没好气的说道

“但你们如果再不出来的话，我就把你们两个一辈子的埋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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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日常求票，下一章，龙族搞定啦！

ps2:天气一变脑壳就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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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圣诞快乐，师兄

路明非站在南堂砖雕的门楼下，门口就是熙熙攘攘的大街，热流涌动不息。寒冷的空气里弥漫着暧昧而温暖的味道。

他的背后是北京天主教南堂，整个中国历史最悠久的天主教堂，是明朝万历年间那个鼎鼎有名的传教士利玛寇建立的，又称《圣母无染原罪堂》

2010的圣诞节，北京的街头到处都是小灯装点的圣诞树和勋鹿像。每个商场的门前都有圣诞老人给孩子们馈赠小礼物，每个餐馆都在推销圣诞夜大餐。男孩女孩们挽着手，女孩们捧着从温室里栽培出来的玫瑰走过街头，连地铁站里的流浪歌手都给力的开场Billy Mack的《Chrismas is All Around》

明明中国人压根就不过圣诞节，毕竟任何没有假期的节日实际上都不算中国人的节日。不过只要有钱赚，只要赶时髦，只要能吸引客人，想赚钱的人什么节日都能开给你看，然后演变为男孩女孩约~炮的日子。

啧，空气中都弥漫着恶臭的荷尔蒙味。

路明非朝着手心哈了一口气，真是看不出这座城市不久之前还差点被一场地震摧毁，然后遭受一场《战争机器》里地底怪物入侵的戏码。索性引发地震的源头被他和师兄两个人宰了，而入侵的地底怪物被凯撒老大挡在了门前，硬是撑到了密党的增援前来，用炼金武器彻底的封死了那个尼伯龙根的道路。

看着大街上那些洋溢着欢笑的脸蛋，无知的人往往都是最开心的不是嘛？这不是贬义词，有些时候啥都不知道的确是很好的事情，不用去烦恼来烦恼去的不是嘛？

密党和混血种家族最近可是非常头疼的，掩盖了这么久的龙类世界彻底暴露在了平常人的面前——而且还是五大流氓里最笑眯眯的那只兔子，而且还是在人家首都地盘搞事儿，少不了要大出血一番的。

反正这些肮脏的政治经济交易路明非是一概不管也管不了的，反正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龙骨他带回来了，龙王他也宰了，荣耀的三位屠龙者再添一笔战绩，顺道彻底洗清了师兄身上的问题。

不过那抠门到家的老流氓校长死活不打算报销路明非买情报的二十万美元，似乎是在生气他间接导致自己冰窖里的藏品被炸了——啧，也不想想没有自己，你整个卡塞尔都没了！

成功负债二十万的路明非现在在大冷天瑟瑟发抖的呆在这儿不是为了看那一个个情侣走过自己跟前喂狗粮，他只是在这里等一个人罢了，藏在这里看看自己买的东西到没到货而已。

想到这里，他打开了手机，看着那古铜色的轮盘又转了一圈，还剩下二分之一，不对，应该是不足一半的生命刻度，嘟囔着抱怨道

“一个只剩下两根火柴的......卖火柴的小男孩，真尼玛扯淡。”

人来了，路明非感觉把脑袋锁进围脖里。大魔鬼临走前保证了戴上这个末法围脖的他会毫无存在感，但路明非还是有点怂——而且那个混蛋又TM回家探亲了，该死，小心他告你渎职啊！

他跟在了楚子航的后面，看着他走进了那个高楼大厦后的老旧小区，那里还留着梧桐树啊，只可惜树叶已经落光了，枯枝将日暮的光芒切割开来。

31号楼是一栋红砖外墙的老楼，水泥砌的阳台，绿色油漆的木窗，说不清它的年代了，楼道里采光很不好，只有几盏昏暗的白炽灯照亮，墙上贴满“疏通下水道”或者“代圞开发圞票”的小广告。“15单元201室”的蓝漆门牌钉在绿色的木门上，这里似乎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门把手上有着一层灰尘，各种小广告一层叠一层，把锁眼都煳住了。隔壁飘来炒菜的香味和教育孩子的声音，温馨幸福。

楚子航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走上来了，他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能让他抛掉狮心会那么多的工作飞到北京来？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他坐在了门旁的栏杆上，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仰着脑袋，一言不发。

自从那天与路明非一同活着从北京地下的尼伯龙根里或者回来以后他就变得好奇怪啊，每天总觉得有什么忘了的，有什么不记得的东西，特别的模糊，却无法触摸到那个影子。

跟随者这样的本能，他去了好多地方，重建的六旗游乐园，北京的一家水族馆，卡塞尔的一间病房。他就像是一个游荡的幽灵，找寻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的踪迹。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静静的躺着一枚银亮的钥匙。楚子航第一眼就能确定这个钥匙能打开面前房间的门，而门的后面，无疑是他追寻了好久好久的答案。

可是他不敢去开这个门啊，他害怕里面会是空无一物的，会是堆满灰尘的，什么地方都是空空的，在暗淡的夕阳下显得老旧而空旷。

就好像是外面这个门把手一样。

堂堂狮心会的会长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呢，明明他面对着无敌的初代种都能表现的如同狮子一般勇敢，但面对这样一扇门，一扇都能随手砸开的门却如此的犹豫，如此的害怕。

他觉得有点累了，很想睡一觉，他的双手紧紧的搭在胸前。他用了半个小时做完了功课，回忆了那些不愿遗忘的事，现在这些事又多了几件。然后他缓缓地合上眼睛，此刻夕阳收走了最后的余晖，夜色如幕布把他覆盖。

真是神经病啊，不就是集中一点勇气去开门嘛？这有什么的，钥匙插~进去然后扭一下，门就开了，答案就出来了，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就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