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呆在一旁煽风点火着,鼓动着路明非下死手,最好是把这些家伙全部砍成薯片
“我杀人你很开心嘛?”
“不,但我看戏会很开心。”光呆笑着蹲了下来,似乎放了什么东西在地上,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道“不死斩不是用来杀人的,那东西砍不了人,我给你准备了另一把武器。拿着它,怎么玩怎么用,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为首的暴走族老大见路明非没有回应自己,似乎彻底失去了耐心,将金属球棒重重的拍在地上,拧动摩托车的油门。
轰鸣的引擎声总算是在这嘈杂的雨夜中杀出了一点自己的声音,虽然有那么一点微弱,虽然似乎稍纵即逝。
路明非缓缓的蹲下腰来,捡起了地上的那个光呆附赠的武器。
冰凉而光滑的手感,修长的身躯,一抹锋刃在背后拉面小摊的灯光下反射出了一缕冰冷的寒光。
这是一把十文字枪,一把日本的传统武器,它有着十字形的枪刃,是镰枪的一种。
传说中宝藏院流枪术的传人皆好实用这类长枪,历史上的真田幸村也曾靠着十文字枪在大阪夏之阵中杀入德川本阵,并险些解决德川家康。但德川帅旗折断,真田失去了目标,最后体力不支战死在敌阵里,德川将这一的人物称之为日本第一兵。
但这把十文字枪没有名字,也没有任何的来历,他不属于宝藏院也不属于真田幸村。他只是一把无名的枪,自战场中被光呆捡回罢了。
轰鸣冲来的摩托车带着厚重的球棒砸向了路明非的胸膛,然而比他更快更长的,这是那把一闪即逝的寒光。
暴走族头领就像是被打飞的排球一样重重的飞向了天空,然后坠落地面,十文字枪的枪柄抽打在了他的胸膛,在一瞬之间便将他击飞。
路明非伸手一扬,将白色的羽织朝着天空一扔,敞开的和服露出了胸膛与绑在腹部的绷带,还有那华贵银蓝色和服背后的龙胆家纹。
十文字枪在空中急速的划过,带来破空撕裂的声响,划开了那密集的雨幕,打出了一个空的半圆。
他将这把近三米长的十文字枪抗在肩上,另一只手缓缓的拔出了不死斩,雨幕之中,黄金瞳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一群野狗。
尊贵之人怎可忍受卑贱之人的侮辱?哪怕仅仅只是目视,都会觉得受到了亵渎。
更何况这些都不是人,他们不过是一群叫嚣着的野狗罢了。
但既然做出了挑战,那么即便是一群野狗,他也会做出回应的。
冷光的反射下,暴走族的少年们战栗着,目视着雨夜中的那个声音,仿佛是跨越了时空,从战国时代而归来的剑圣一般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根性和骨气,野狗们。”
......
上杉越是个懦夫,他前半生是坐在王座上的混蛋,后半生是一个逃避责任的懦夫。但即便是这样的懦夫,也绝对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懦夫。
他虽然和自己的父亲一样是家族认定的种马之皇,但和父亲不同的是,上杉越很强大。
他有着黑道至尊的威严,和那个指挥下将棋的父亲不同。他有着黑日,那是超越了龙族序列号的,至高而毁灭的高阶言灵。
白王的血裔如此的奇妙与高贵,精神元素贵为五大元素之首。它们赋予了血裔驾驭其他所有元素的力量,黑日是火系言灵,但在毁灭的破坏性上甚至无限接近于烛龙。
他还不光有黑日,他还有一把无数把黑色的长刀,他曾经刺()杀过一个人,他的名字叫昂热。
能在刺()杀昂热老头后活下来的上杉越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力量,但他也好久未曾动过手了。他隐藏了自己,黑道的至尊变成了拉面摊的师父,脱下的黑风衣戴上了可笑的长头巾。
今夜,他其实已经做好了重新拔刀的准备,阴魂不散的家族终究还是找到了他。但上杉越是绝对不愿意回去的,他的母亲用尽自己生前所有的一切的诅咒上杉越不会忘记,他无法赎罪,但也绝对不会助长罪孽了。
但现在看来......似乎他不必拔刀了?
上杉越迷茫而奇异的看着那在暴雨之中起舞的身影,一手执着修长的十字字枪,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大太刀,与暴雨中翩然舞出了一曲杀戮的颂歌。
就像是宫本武藏,就像是佐佐木小次郎,就像是那一位位剑圣一般。与披散着暴雨的舞台中翩翩起舞,用手中的刀刃和抢刃舞出充满力量感的舞蹈。
嚎叫的暴走族试图冲向小摊掳走绘梨衣,然而路明非只是插刀抬手数枪便将那几个暴走族的轮带打爆,然后让他们撞在了一起。
可能外国人会误解日本人对于剑圣的称呼,但在日本,剑圣这个称号并不是给予那些只会用剑的达人们的,真正的剑圣是要能活用更多的武器,并真正取得胜利的达人。
与其说是剑圣,不如说更近似与武圣或者说武器大师吧。
所以即便宫本武藏用船杆打()死佐佐木小次郎,柳生十兵卫用拳头打飞家光一心,他们也依旧是剑圣——日本人崇拜胜者与强者,能活用各种武器站在擂台最高处的,才是值得封圣的。
任何敢于靠近那抢围之间的暴走族都会被他轻易抽飞,枪刃贯穿了他们的肩甲或者大腿,在惨嚎声中把他们甩出去。
他并不打算杀人,似乎只是想让这群野狗明白他不是好惹的。但那些往日里被击溃首脑便一拥而散的暴走族就如同打了激素一样,红着眼睛纷纷冲了上来。
那是,十亿日元的分红加上银座的管理权,这是能让任何日本人都疯狂的奖赏。金钱这东西对于上位者而言是废物和数字,但对于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暴走族们来说,就是能不懈追求的宝物。
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野狗再多也不可能咬死一头恶龙,这不是打炉石,给你铺场三个野猪就能撞死死亡之翼。野狗的数量再多对路明非来讲也只是费点心神罢了,浪费不了多少的时间。
但是路明非很烦躁
这场战斗一点都配不上热血沸腾四个字,甚至就连自己不久前在源氏重工与那帮女人厮杀都大大不如。起码那些女孩真的能对自己构成威胁,而这些......
就连拜泪都不屑汲取他们那一点斑驳的混血。
最重要的是路明非太婆妈了,内在的这个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懦弱的死小孩,他没法杀人,他只能把这些该死的暴走族打成半身不遂。
可笑的怜悯,但没办法,他劝不了他自己,这是一个非常悖论的说法。但他的确没法说服自己,也没办法放开手脚的好好打一场。
既没对手,又不能下狠手,这让路明非越打越烦躁,越是不耐烦。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从虐菜中找回快乐的,拔刀却无法让血液沸腾的感觉很难受,很憋屈。
简直就像是在你对着天花板自我发电到最后一刻却不能释放一样的憋屈和烦躁。
不耐烦的路明非干脆就把自己手中的十字枪插在地上,开始念诵起了古老的龙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