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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年?”

照顾穆荃的佣人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小少爷是昨晚发热烧坏脑子了吗?

“发什么呆?我问你哪一年!”

“德……德历329年。”无缘无故火气这么大,难道是吃坏东西上火了?得找医生来看看。

他还真回到傅家出事的那一年了?这个重生的时间,居然是他想去什么时候就去什么时候吗?

穆荃从床上蹦下来,这腿怎么这么短!

往镜子前一看,这张脸真嫩啊,十二岁的他。

可是,十二岁的他,能做什么?!

二十二岁的他都做不了什么,十二岁?不也是任人宰割的命?

不行,他需要做些什么,大不了再死一次咯,反正死不了。

“少爷,您今天怎么了?”佣人从衣橱里拿出一套背带裤小西装准备给穆荃换上。

穆荃瞥了一眼,好幼稚,不想穿。他怎么可以穿成这样站在沈云的面前。

不对,现在的沈云,是傅衡光,才七岁,会比他还幼稚。

穆荃不情不愿地让佣人帮他穿上衣服,洗好脸刷完牙,然后出门。

“少爷,您往哪儿走?您该去上学了。”佣人手里拎着书包从小楼里出来交给站在门口准备护送穆荃的方志柏。

上学?多少年没听到这么小众陌生的词了,不去。“我爸呢?”

“司令昨天去长川了呀,少爷您忘了吗?”

昨天去的,沈云说傅家被灭门是什么时候来着?夏天,现在是4月,4月算夏天吗?没立夏,那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十二岁的穆荃没有行动自由,被方志柏牵着上了开往学校的车。

“我不去学校,带我去长川找我爸!”

“少爷,是对学校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方志柏坐在副驾上回头问道。

穆荃将手放在车门门把手处,“不带我去的话,我就从车上跳下去!”

方志柏看了一眼操作盘,车辆行驶过程中设置了儿童锁,穆荃从里面根本打不开,但还是顺从地跟司机开口:“去长川。”

穆虚文又不会苛责自己不思进取的儿子,他一个做保镖的当然不能忤逆小少爷,万一惹来对方的怨恨怎么办。

不想上学就不想上学嘛,多大点事,待会让管家告知学校就好了。

“少爷,长川市很远,开车需要三天,要不要先回家中准备一下。”车已经从穆氏庄园驶出来了,不过要回去也只是十几分钟的路程。

“不用,直接去。”穆荃说完话后看向窗外,这是战后修建过程中的江都市。街道被炮火轰炸后的断壁残垣还未来得及修复,临街的店铺也都关着门,路人几乎没有行人。

德卡联邦几个区军阀之间的停战协议是在穆荃九岁的时候签订的,之后又用了长达十年的时间用来休养生息,穆荃才能接手一个相对比较繁华的江都市。

小时候的穆荃不会注意到这些,他没有八岁以前的记忆。

八岁以后,他又稀里糊涂的在众星捧月里一晃眼就长到了二十多岁,他没有见过苦难,更不要说体会苦难,他以为大家和他一样,生来就能吃饱穿暖。

他的人生在极尽享乐奢华的日常中度过,是沈云的出现,将平平无奇的生活惊起了波澜。

沈云真的是傅衡光吗?

穆荃第二天到达长川市,打听到傅家的住处,就直接开着车去了。

傅庭一家住在研究院附近的居民楼里,这里住着的都是科研人员及家属。

傅庭地位很高,可以拥有一栋二楼带独立小院的楼,但远远不能和穆家占地一百多平的花园式庄园相比。

穆荃站在小院大门处,让方志柏敲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淡蓝色旗袍的女子,一眼就认出了长大了的穆荃。“小荃?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但穆荃认不出她,只觉得与这人极为亲近。没有人教过穆荃该如何礼貌地和长辈打招呼,穆荃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女子伸出手摸了一下穆荃的头,“不记得我啦?我是茗枝阿姨,也是,你被老穆接走的时候还小,快进来。衡光,有个小哥哥来我们家了,快出来!”

傅衡光正蹲在院子里玩泥巴,脸玩得跟一只小花猫似的,汪澜嘴里的那只狸花猫蹲在墙头梳理着前腿的毛发。

就像夏茗枝一眼就认出了穆荃是穆荃一样,穆荃也一眼认出了,这个脸上沾了泥的小孩,不是他要找到沈云,五官完全不一样。

沈云是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傅衡光的眼角却是下垂的,沈云也没有那颗泪痣……

区别大到都不能叫长开了,只能算整容。

万一他真的为了隐姓埋名逃避穆虚文的追杀去整容了呢?

不过他一个小孩,怎么找到的整容医生,还能整得那么好看?

傅衡光从泥潭里跑出来,手里还捏着一个小泥人,“妈妈,你看,这是我捏的我们家!”泥潭边上捏了一个小房子,还有一家三口和一只猫。

七岁的小孩对空间认知能力有偏差,两坨泥垒在一起就是一个人了,“人”的头比房子还大。

夏茗枝没有责怪孩子把身上玩脏了,只是掏出手绢擦了一下傅衡光的脸蛋,还夸赞道,“我们衡光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