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给你剥。”纪寒星的态度柔和了不少。
穆荃余光瞥了一眼擦干净手掏水果的纪寒星,这个人简直是糖衣炮弹的具象化。
乍一看很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炸了。
不过炮弹里面的火药也挺甜的,爱吃,再来一颗!
“寒星,这个地方的人好像变多了?”之前已经荒废的公路边现在居然有衣衫褴褛的难民。
“可能是从贫民窟迁移过来的,总有人侥幸活下来,停车,给他们一些吃的吧。”
“难民可不少,就我们车上这点东西,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穆荃嘴上反驳纪寒星,脚却踩了刹车。
“至少能让这些老人孩子吃一顿饱饭。”纪寒星开门下车,抱着一箱军用罐头接近难民时,被几块灌木丛里扔出来的石头砸了。
扔石头的是一帮十几岁的少年,纪寒星看见了他们躲在路边,但没想到这几个小孩是想偷袭自己。
“滚远点,你们这些杀人狂!”
纪寒星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暗红色制服。
看来联邦这一年在南三区干的恶事不少。
后世单薄的文字没有记载这些没有被南三区军队保护的难民在这场政权更迭的波动中遭受了什么。
郝运喜欢重用一些“有才干”的罪犯。
在尽情杀戮的过程中,兽心会吞噬所剩无几的人性。
他们更残暴,也更适合战场。
这些恶人没有被训练出虚伪的正义感。
不忍和善良却能够很好地削弱对手的战斗力。
……
纪寒星将手里的箱子放在路边。“里面有吃的。”
说完便转身回了车上。
“疼不疼?”穆荃伸手撩起纪寒星被砸到的手臂。
那么大一块石头砸过来,纪寒星白皙的皮肤都砸青了。
纪寒星眨巴了一下眼睛,软着嗓音撒娇般说道:“疼……”
“上衣脱了,我看看背上的伤。”
喊着疼的纪寒星把手臂伸回,将袖子放下,关上了车窗。
“这点伤马上就好了,继续开车吧,慢一点。”
他们把车经过那群少年身边时,少年又纷纷捡起石头往车上砸。
几个大人害怕被报复连忙制止不懂事的孩子。
“实验室里好像聚集了不少人。”穆荃已经将车开到了实验室外的公路边。
原本繁密的芦苇荡和灌木丛被砍出了一条小道。
“这么大的实验室,是当避难所的好地方,把衣服换了我们再进去。”
纪寒星伸手从后面捞衣服,然后动作麻利地将身上的制服脱下。
“看我干什么?快换!”
“你刚刚被砸的淤青真刺眼。”穆荃说着就将手摸到了纪寒星的后腰处。
“穆荃,你看,实验室后面是不是你说的花。”
“这棵树也太大了吧。”穆荃透过车窗朝远方看去。
据说大部分人在河边遇到的都是一人高的小树苗,树苗上就长几十颗果子。
但这一颗树冠笼罩了半个实验室的屋顶……
比当初那个幻境里的榕树还大。
“怎么之前没看见?”这么大一颗树,树上花束如红云,想忽视都难。
“或许还是故意勾引我们进去的幻境。”明知是陷阱,纪寒星还是义无反顾地下车了。
“寒星,我觉得你的敌人好强,你们没有胜算。”
“你是中立方,想当裁判?”纪寒星挑眉,跟着我跑这么久原来是出工不出力。
“虽然无所谓谁输谁赢,但我站你这边。”
穆荃跟着纪寒星走在被众人踩紧实的泥地里。
实验室门口有一些拿着枪的难民,见有人靠近,纷纷不熟练地举起机关枪。
“你们俩干嘛的?不许再过来了!”
“难民这么壮?”穆荃忍不住吐槽,破烂的衣服已经包裹不住他们的肌肉了。
“大概已经吃过神果了,他们聚集在这里,说不定是在等这一棵树结果。”两人没有听劝地走近,抬头就可以看见高处的“神树”。
“这棵树开的花比我头都大,是树祖宗吧。”树干藏在实验室后面看不见,但伸出来的枝条就已经比盆粗了。
“喂,你们俩,再走近我们开枪了!”
穆荃从后腰掏出枪。“打吗?”
“等一下,我觉得这些人有点眼熟,说不定能好好谈谈。”
纪寒星继续靠近,发现了这些人果然是他住过几年的那个难民窟邻居。
“茉莉爸爸,我是小光。”
谁知道茉莉爸爸看见纪寒星和穆荃出现,更愤怒了。“你们把我女儿带到哪里去了!”
“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把枪放下,我慢慢跟你说。”
几个难民互相看了一眼,带头人点头后大家才收起敌意。
“小光,你进来说吧。”
就算茉莉是因为“小光”才被坏人抓走的,但茉莉爸爸还记得纪寒星对他们家的救命之恩,听到女儿没事,便主动请纪寒星进入避难所。
穆荃跟着纪寒星走的时候,被其他人拦住了。
“这小子不是嚷着要炸掉我们的家吗?说不定轰炸机就是他派来的,不能放他进去!”
纪寒星后退一步牵过穆荃的手。“轰炸机是联邦的就是那帮穿红衣服的人干的,和他没有关系,当初他只是吓唬大家。当时他还送了粮食放在学校门口,他不是坏人。”
“什么粮食,我们怎么不知道?”一些没有分到粮食的人小声嘀咕。
另一些瓜分一卡车粮食的人试图靠提高音量转移大家注意力。
“放他进去可以,把枪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