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我还没抱过那么小的娃娃,何况那小孩儿还是个尸生子。
我微抬目光望了眼赵明岩怀里还在扯着嗓子爆哭的小孩儿,顿时感觉头皮更麻了。
“怎么,你害怕?”柳妄之见我站在婴儿房的衣柜旁没动,转头朝我望过来。
“……不怕。”我脸上强壮淡定,两手背在身后,悄悄地拨弄着手指。
“不怕就过去把孩子抱着。”
“……我不会。”
这可真是实话。
赵明岩一直在哄孩子,听到我俩的对话抬头往这边看过来,边拍着孩子的背,边轻声对我说:“你们都没带过孩子吧?其实很简单的,这位小姐你过来,我可以教教你。”
诶不是,我一个刚成年的人,为什么就要开始学习带孩子了?
“不情不愿”几个字就差写我脸上了,但柳妄之既然这样安排,那肯定有他的道理,察觉他那寡淡清冷的目光还在看着我,只好抬脚一步步挪到赵明岩面前,隔着两步的距离盯着那襁褓里的婴儿,发汗的手心默默蹭了蹭裙摆。
“没事的,手伸出来,就像我这样。”赵明岩耐心地开始他的抱娃教程,见我笨拙的抻直胳膊,拍着孩子摇头,“不是这样,左手低,右手高,胳膊稍微弯曲点,不用那么紧张。”
“噢……”我笨拙得有点尴尬,按照他说的那样摆好手臂姿势,下意识用余光偷偷瞥了眼那蛇。
窗台边淡黄色的卡通窗帘敞在一旁,柳妄之靠坐在窗前的奶蓝色布艺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随意敞着,胳膊抱在胸前,正饶有趣味的看着我。
本来还不明白他唱的哪出戏,现在我都怀疑这蛇是不是突发奇想,想看我在这儿出洋相?
动作摆得差不多,襁褓连带孩子一起被放到了我的臂弯里,我只感觉到怀里多了点重量,胳膊下意识地弯曲搂紧。
赵明岩一米八左右的个头,体格看着也挺壮,那孩子在他手里显得小小的,哪知到了我怀里,竟然就变得像个巨型大粽子。
淡淡的奶香味从襁褓里散发出来,怀里的小东西啼哭响亮,一张皱巴巴的小脸跟个苹果似的又红又润,眼梢还挂着大颗晶莹的泪水,那眉眼和小嘴撇的,看着就莫名有点可怜。
“现、现在呢?然后怎么办?”我抱着孩子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照这样他哭下去,这小鬼的嗓子肯定也会坏吧?
赵明岩示意我拍拍他的背,再叫叫他的名字,我按照他说的轻晃着胳膊,边叫着孩子的乳名哄他,可这小孩儿就是不给面子,谁抱都一样铆足劲往死里哭。
也是,人家老爸都哄不好,我一个陌生人就更别想了。
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想甩手撂担子偏偏又不行,耐心在以疯狂减降的速度消耗,忍不住猛地抬眸瞪向沙发上悠闲淡然的那蛇,恨不得把这小东西扔他身上去,让他也尝尝“魔音穿耳”的滋味。
这头正为哄孩子而焦头烂额,那边门外闪进一道窈窕的身影。
翡镜不知去池子边干什么了,这么一会儿就又回到了这里,她迈着两条纤细匀称的玉腿走向柳妄之,晃了晃手里捏着的东西,边走边道:“君上,我找到了,东西确实在水里。”
我闻声看向她手中,只见她指尖缠着一条细细的红绳,绳子下端垂在手心里,挂着一枚硬币大小的纯金长命锁。
“嗯,拿过来。”柳妄之示意翡镜把东西给他,然后白如玉葱的手指勾着红绳,垂眸打量着那枚长命锁。
“欸,这不是我儿子的金锁吗?”赵明岩也瞧见了他手里的东西,眼神微有些诧异,“这东西之前被我妻子弄丢了,翡小姐从哪儿找回来的?”
“造景水池。”翡镜如实回答。
“水池里吗?”赵明岩讶异道,“可是我儿子从没被带到池子边上,这锁怎么会落到池子里?”
“这就要问你之前的保姆了。”柳妄之握着长命锁,起身从沙发那头走过来。
生意人的脑子转得快,几乎一点就通。赵明岩微微皱眉,脸色沉了沉:“难怪金锁丢失的那天,她显得那么慌乱,原来根本不是我妻子弄丢的,是她干的好事儿。”
话没说通透,但我也明白为什么之前柳妄之会突然把保姆和池子联想到一起了。
合着是那保姆见女主人状态不好,想偷偷顺点东西走,而这长命锁看着不起眼,但好歹是纯金打造,估计是取走金锁的时候正好有人来了,所以情急之下没地方藏,就直接丢到了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