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左耳听右耳冒,状态不太好,胳膊上青紫一片,知道是他爸打的,秃顶也没再说什么只叫他回班级去。
陈河走出秃顶周办公室时,正好看到其他几个人陆续的上来,似乎不是约好的,而是差不多前后脚在楼梯上碰到,一时间几个人见面,神色各异,都没有开口说话。
陈河看到后面廖尘宇走上来,才张口想说,却被廖尘宇拍着肩膀,给他眼色,示意走廊上还有其他同学。
陈河嘴唇颤抖,可当他走出去很远回头看那四人进秃顶周办公室的背影,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别扭的点在哪,除了万诚戈表情上很燥,其他三个都太平静了。
平静又沉默,这让陈河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安,其实从昨晚出事到去派出所,再到后来父亲把他拎回家揍一顿,母亲以泪洗面苦口婆心,到现在陈河坐在教室里,似乎才有时间仔细思考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大概是他一宿没睡又被揍,脑子疼的要命。摸摸额头,有些烫,整个人很木讷,坐在陈河前面的同学进来看到他的脸都很惊讶,“你怎么了,还出汗了。”
“我什么样子。”
“就和被人抽了几耳刮子似的,怎么的,熬夜看小黄书了?”
那男生挤眉弄眼的,“一副被人抽走了精气的神色。”
陈河回头看到玻璃上反射出来的自己,吓了一跳,可知道自己发了烧,可脑子却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清晰,他突然冒出一个问题,为什么其他四个人不是他这幅样子?
对啊,昨晚发生那么大事,他们和刨锛儿的擦肩而过,和死神擦肩而过,就算自己误会了钟明,可他们四个,不,除了万诚戈,都不像自己这样,他们都没害怕过吗?尤其是叶颜,一个女生,自己连个娘们都不如吗?还是说,他们几个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一种被蒙在鼓里被排除在外的难受感,席卷着陈河全身,他站了起来,吓了同桌一跳,骂了他一句,他又坐下,整个人都处于不正常的状态。只是屋里打闹的青少年们,又有谁多关注别人的不同呢?
而另一边,叶颜几个人在门口互相看了一眼,谁都不知对方是怎么想的,现在四个人彼此心怀鬼胎。
秃顶周把骂陈河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可和陈河不同,这四个人站成一排低着头,秃顶周骂到最后自己都气笑了,因为这四个人,偶尔这个抬头瞟一眼旁边人,偶尔另一个抬头看一眼旁边的人,都在互相偷偷看着的样子,俨然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秃顶周叹了口气,叫他们回去不要和同学说昨晚的事,昨晚的一切秃顶周甚至都没告诉教导主任。这种敏感时候,他怕这些事对学生有影响,尤其廖尘宇和钟明,他俩学习最好,最近还要被推去参加化学竞赛,他怕学校因此取消他们资格。
他深知廖尘宇家的情况,如果得奖了有奖金,对廖尘宇来说很重要,他其实也能理解廖尘宇的处境,明白他昨天的铤而走险,但不忍看自己学生走上邪路。
说到最后,他让叶颜万诚戈先回班里去,留下了钟明和廖尘宇。
将两张化学竞赛的报名表递给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