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看他收回视线,笑了一下,毫无不自在的收回自己的手,打断皮特的喋喋不休,直径走到肖城面前,“刚才我的提议你听见了?肖先生,恕我冒昧,你未婚妻的事我很遗憾,但我是商人,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不好听,但我讨厌浪费时间绕来绕去,其实意思都一样,你上一次画展没开成,我倒觉得是好事。
上次设计匆忙太过于平凡,即便你的画如何出色,世人懂得有几个,来参加画展一半以上都是只会抬价高和别人吹嘘的资本家,既然玩艺术不如玩得透彻些,这次主题,皮特说你的导师为你做了选题,“祭奠逝去的爱”,我觉得非常好。
你可以作为未亡人将真情实感表现在艺术布置上,这样和你画中的平静形成鲜明的情感刺激,绝对能上一次艺术外网的头条。第二天你就会成为国内外顶尖的青年油画大师之一。”
对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执着,仿佛在看一个发光的摇钱树。
肖城攥了攥拳头,“如果感情是用来消费的,我和那些用亡妻做噱头赚流量的网红也没什么区别了。”
“哈哈哈哈。”
文先生眼神带着冷漠,嘴上却笑着,盯着肖城,仿佛在看一个多渺小可笑的东西,“肖先生如此想的吗,我以为肖先生为亡妻不开画展,沉寂几个月是你早就想好的噱头呢,倒是我想错了,但。”
他挑着眉,“小伙子,沉浸于过去只会荒废你一辈子,未必是多深情的表现,真正情深之人是不会有任何理由以及借口,放弃这段感情的,哪怕你知道她消亡了。否则就是一个只会嘴上谈感情,心里空荡的小丑。”
说着拍了拍肖城的肩膀,这句话无疑在肖城心上击中,文先生有种魔力,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你最恐惧脆弱的软肋,并且一击即中。
肖城回过味来,转头看着文先生的背影,“我暂时不会开画展的,所以,还是谢谢文先生的厚爱了。”
皮特听了这话脸刷得白了,咬着牙根,“肖城,若你一意孤行不仅美院名誉受损,你自己也要赔三倍的违约金,你当我和你玩呢?在这和我讲些没用的。”
皮特声音压得很低,但在空旷的场馆里还是极其清晰,文先生没回身却倒退了几步到肖城耳边,晃着手里的资料,仿佛完全忽略肖城刚才说的话,继续自己的话题,“你未婚妻很漂亮,听说在你求婚的第二天自杀的,前一夜你们一定缠绵悱恻,你不如将这种感觉放在艺术作品中,我很看好你。
另外,今年美院所有活动都是我赞助的,你们不是有个周年庆典,若是现在重新找赞助,来不及吧,所以,年轻人别意气用事,有的时候低头并不丢人。”
说完,大步朝前面走,路过前台的时候,文先生微微停留,对前台小女生眨眼,离得很近盯着那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形容暧昧的调戏,那小姑娘脸刷的红了很不好意思,又忍不住去看那双桃花眼。
有的男人就是这样,你明知道他只是和你调情,却忍不住上钩,让人无法抗拒,短暂的迷恋着甜言蜜语,沉浸在片刻的荷尔蒙失衡中。
但如果仔细看文先生调笑的表情里,那双眼从头到尾带着刺骨的冷意,他其实在等肖城或者皮特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突然文先生好像注意到了什么,皱眉回头,朝着玻璃门的方向,其他人也看过去,只见外面车水马龙,文先生却笑了,回头对满脸忐忑的皮特说道。
“外面的记者似乎对肖先生很感兴趣,果然肖先生是我看好的,画展的进一步设计,我希望肖先生尽快和画廊敲定,我想看到好的结果,当然我刚才的话若说重了不中听,肖先生也不用放在心上,要知道,我刚才完完全全是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