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梁教授突发心梗去世,剩下的五个评委,十几年了,已经有两个年迈去世,一个近几年患了老年痴呆,一直在疗养院。还有一个前几年和我一起出了车祸,脑死亡成了植物人。
只有我的导师田教授还健在,但身体一直也不好。都说当年那幅画也许不祥,在场见过画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我是个无神论者,但也不得不唏嘘命运。其实细想大师们当年岁数就大了,又过去十几年了,这是正常,可我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沈泊青自嘲的看着自己的手腕,半晌才缓过来,“话题跑远了。田教授看了之后,觉得就是当年那幅丢失的《雾中花》。因为她认出了这画中最大的特点,就是落款。凤尾花是后加上去的。你看这里。”
沈泊青拿手电筒照着落款位置,“你应该懂的,这里通透度和别处有差别。”
肖城心一抖,“是原来有落款,用锵刀刮掉重新着色,又画了落款。”
“应该是这样,所以这处着色和其他地方是不一样的,但因有落款掩盖,正常看不出来,后着色和其他地方的绘画手法不一样,不知道是作者本身故意这么做,还是另有其人将作者原本的落款拿掉,画上自己的落款。
这一点其实也是当年争论最大的地方,怕是有差池,所以当时育华教授就不赞同把大奖给这幅画,这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
肖城心里咯噔一声。
那凤尾花落款他完全可以确定是岳童所画,而这幅画不是岳童所绘,也即是说,确定是岳童把别人的落款弄掉了,画上了自己的签名。
也许,岳童盗用了别人的画?他不敢往下想。这些日子他已经知道太多岳童不可思议的过往,然而还是对这个细节感到触目惊心。
“虽然田教授确定就是这幅画,但保险起见,我又联系了华城绘画协会,当年老会长年纪大了,眼花说不确定,另外两个见过画的工作人员,一个出国了,另一个还在绘画协会,现在已经是主任了。”
华城离安城不远,开车也就两个多小时,是隔壁省的省会城市,沈泊青亲自去找到协会的工作人员,那人当年也仅仅是接了这个快递,见过这画一次。
本来沈泊青没寄予希望那人还记得。却没想到那个工作人员记得相当清楚,因为本身也是学绘画的,当时就是她打开快递,觉得那幅画惊为天人,后推荐给会长,并把这幅画当做协会推荐给伯乐大赛评委会的作品之一。
据那个人说,当时那幅画被邮政快递寄过来,寄件地址模糊,只写了当地的艺术中心,可艺术中心并不知道这幅画。但她有个印象,当时的包裹外壳封边是用的带字的胶带。
“带字的胶带?”肖城皱眉奇怪的。
“对,他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那个年代,外面卖的胶带都是透明的或者黄的黑的,这种带字的应该是某个公司或者工厂里才有的胶带,他当时就和评委会说过这个细节,可惜他也没注意,外包装早就扔掉了,最后也没有查到这画是哪来的。”
“那也就是说,是某个公司邮寄过来的。”
“或者可以说,画的作者可能是某个公司或工厂的员工,只是到底哪个地方的就不得而知了,这事后来警方结案了。
那幅画也没有找到,当时几个评委还很遗憾,也不知梁教授在那幅画里,发现了什么惊为天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