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穿堂在深夜十二点等来了温岁。

温岁戴着黑色的帽子，黑色的口罩，从黑暗中一步步的走近。

走到坐在家门口的陆穿堂面前。

陆穿堂嘴里叼了根烟，抬头看她，嗓音沙哑：“你回来了。”

和每天他回家时，温岁说的‘你回来了’一模一样。

温岁俯视他，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陆穿堂偏过脸，嘴里的烟掉了。

猩红的烟头掉落满地，和地上数不清的烟头汇聚在一起。

陆穿堂正过脸，温岁又给了一巴掌。

和在郊区半山腰别墅平均每天给的两巴掌一模一样。

温岁在漆黑看不见眉眼的黑暗中说：“你就是不愿意做人对吗？”

陆穿堂偏着脸喃喃：“什么叫做人。”

温岁没说话，整个人笼罩在黑夜中。

陆穿堂没让她上楼，扛着甩上了车，回了陆家。

温岁下车时看见门口站着的老夫人和岁南亭。

古井无波的和岁南亭对视了眼，被陆穿堂带着去了之前住着的院子。

院子门落锁。

温岁站在院子中间抬头看天。

转身推开房门，没脱衣服，直接睡了。

隔天睡到日上三竿。

领班进来送饭，悄悄的给温岁送了张纸条。

温岁抬眼，轻轻的道谢。

领班没说什么。

温岁在她走后展开纸条。

岁南亭的字和他的长相气质很相似，特别疏朗。

温岁在昨天回家前用黑卡给岁南亭打了个电话。

找他还人情的有三件事。

一是查清楚现在南城大酒店前身‘蔷薇花开’商务会所，二是查清楚新丰的总经理江晟是不是断腿了，谁做的，三是保我爸妈。

岁南亭回复。

蔷薇花开在十年前倒闭了，从前的事查清需要时间，江晟的腿断了，陆穿堂的命令，老陈做的。

他找了相熟的医生，只要他配合治疗，以后除了阴天下雨，会和正常人一样。

阿姨回去了，两家人都平安。

温岁看了很多遍，把纸条吃了。

晚上领班来的时候看了温岁几眼，低声说：“纸笔我我带不进来，你想说什么，我可以帮你传达。”

温岁：“告诉岁南亭，季北方，唐闻周……”

温岁报了很多南城高层和权贵的名字，报到最后补充：“问他，我妈是老陈给陆穿堂送来的吗？”

领班点头，示意记住了。

温岁：“还有，让他帮我转告给顾黎，别胡说八道。”

领班微怔，没说什么，去了。

温岁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晚上陆穿堂来了。

温岁没理。

在床边躺着。

陆穿堂坐在床边，蓦地伸手碰了碰温岁，温岁一巴掌打了下去，“顾黎知道了吧。”

陆穿堂声音更低：“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