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黎浅奕正在休息室小憩。半睡半醒间,突然听见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人在翻找东西。
她没在意,但不久之后,突然响起快门的声音,她睁眼,见有个记者模样的男人站在沙发旁,对着衣衫不整的她一阵猛拍。
等到顾经纪带人赶过去,只见到黎浅奕坐在沙发上哭,那记者早就逃之夭夭。房间内乱七八糟,旁边的柜子也被翻乱。
“他拍了我的照片。”黎浅奕那张柔弱的脸上渗着泪,“我刚才在睡觉,没穿好衣裳。”
顾经纪一面安慰她,一面吩咐人报警。蔺筱然却一抓她的胳膊:“他往哪儿跑了?”
“别对她喊!”顾经纪火了,“你没看她吓坏了吗?”
“他出门后往哪边跑了?”蔺筱然不依不饶的问,“快说,不然就来不及了。”
黎浅奕颤抖的手指了个方向,蔺筱然追出去,在进入楼梯间后,朝下一瞧,果然有个人在下层的楼梯上狂奔。
是之前跟她搭话的那个记者,顾经纪好心请他进片场来,他却转头就对黎浅奕耍流氓。
顾经纪要是知道,肠子都要悔青。
她跑下了几层,眼看就要追上,突然迎面遇上一个人跟她打招呼:“呦,筱然,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前男……”
“起开!”她愤怒的将那人脖子一拧,又追下去。
被这么一耽搁,那记者已经快要下到一楼,蔺筱然急中生智,脱下一只高跟鞋,瞄准后丢了下去。
鞋直直坠落,正中那记者的脑门。只听他一声杀猪惨叫后,四周恢复寂静。
她快速下到底层,但除了地上的几滴血之外,那人已经无影无踪。
让他跑了。
她果然不擅长跑步这类活动。当初刚念警校的时候,她体测成绩全班倒数第一,每天被教官臭骂。
她沮丧的回到休息室,黎浅奕已经平静下来了,但一群人看着她,眼里冒火。
“不好意思。”她尴尬,“没抓住那人。”
然而剧组导演走过来,劈头盖脸骂她一顿:“蔺筱然,你怎么能干这种事?”
她纳闷,“我干什么了?”
“要不是你擅自把那个流氓记者放进来,能出这种事吗?”
“他不是我放进来的,是顾经纪——”
“对,顾经纪是看见了,是你擅自放那个记者进剧组的。剧组规定闲人免进,你都当耳旁风?”
她看向顾经纪,顾经纪则心虚的转过头。
这货还会玩诬陷呢,明明是他将记者放进来的,提前甩锅给她了。
“顾经纪,可以啊。”她笑道,“你长得跟颗烂白菜一样,怎么净干绿茶的事呢?”
没人听她解释,五分钟后,蔺筱然被带到了施洛胥面前,这过程中导演一直在嚷嚷,撕心裂肺。
《国殇》的导演姓古,这位古导演同时就任企划部的部门经理,他是CG最初的老员工,一直自恃功高,喜欢滥用职权。
古经理导演能力平平,但自以为德高望重,愣是将《国殇》导演的位子夺了过来。
蔺筱然的经纪人尹罄若,当年就是在这位古经理手下做事,却硬是被古经理骂出重度抑郁症。
施洛胥正跟客户开线上会议,眼见古经理带着蔺筱然闯进来,不悦道:“怎么又来了?”
她正发着呆,古经理突然将剧本卷成纸筒,不客气的敲了她的头,“老实交代吧。”
“我什么都没做。”蔺筱然一秒钟掉眼泪,可怜楚楚的望着施洛胥,“施总,我绝不会做对您不利的事的。”
她说的自己都信了,但片场剧务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施总,坏了。”
“又怎么了?”
“拍摄道具丢了,就是那支玉钗,之前锁在休息室的保险柜里,锁被撬开了,玉钗不见了。”
古经理吓了一跳,但立马集中火力炮轰蔺筱然,并趁机煽风点火。
“都是蔺筱然的错,她擅自放外人进来,弄丢了保险柜里的玉钗。”
“进小偷了,还把玉钗偷走了?”施洛胥合上电脑,竟然有点幸灾乐祸,“那可了不得。”
他之前说什么来着?蔺筱然不出一个小时就会闯祸的,果真没辜负他的期望。
蔺筱然不解,“那玉钗很值钱吗?”
“玉钗不值钱,不过玉钗上那两颗绿钻,一共23克拉,估值一亿元以上。”
她惊了。
“怎么,价格很贵吗,我还给你去了零头呢。那钻石是本国顶级珠宝公司提供的拍摄道具,名叫green flower。”
green flower,这翻译成中文不就是“翠花”吗?
蔺筱然方才还装的可怜楚楚,但此刻听见翠花这个名字,没忍住笑了两声。
施洛胥诧异的看她一眼,她连忙捂住嘴。
翠花,居然叫翠花。
施洛胥无奈,“你还笑得出来?”
“不是我。”
“少来,我们都亲眼瞧见了,就是你。”古经理继续嚷嚷,“肯定是你跟那个记者串通好了,故意要害黎浅奕。”
施洛胥听见黎浅奕的名字,语气阴沉几分,“黎浅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