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仿佛一根根冰冷的锥子，直刺进江帆心里。

瞬间，江帆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

明明自己只想要守着她，让她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他相信会有个好结果的。

可是现在却……

“我……”

正欲再说些什么，可是一抬头看到张迎月那张清冷的侧脸，江帆又将剩下的话咽下去，重新闭上了嘴。

而两人之间的氛围，也随着这样的沉默迅速跌落至冰点。

格外安静的病房里，此时只能听见偶尔传来的风击打玻璃的“呜呜”声。

最后，还是江帆先开的口，声音嗓音沙哑地道：“那，我就先走了。”

张迎月只是点了点头，连说声再见的意思也没有。

重新帮张迎月打了一壶热水，将水杯倒满后，他一言不发的离开病房。

听闻病房门重新被关上。

张迎月才迟迟的转过头，也顺着不大的窗户，看到了最后一刹那间江帆离去时的落寞背影。

她的心里却也莫名的刺痛了起来。

是不是说重了？

可在明白了江帆心中所思，明白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后。

这样或许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能不是最好的……但长痛不如短痛，早点结束和江帆这样的关系，对两个人都好。

起码，她可以早些放过自己。

……

离开校医院。

江帆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僵硬地走在路上。

东海的清晨，还能看到校外小区各家各户取暖排出来的白烟。

哈气浓厚，像是要遮住眼前的水汽。

偶尔响起的汽车鸣笛声与自行车车铃声，让江帆与这雪白凄美的景色格格不入。

“烤地瓜嘞，又香又甜的烤地瓜！”

木然走到校门口，江帆耳边传来口音很重的叫卖声。

穿着军大衣的老爷子正坐在小车旁，叫卖着热气腾腾的烤红薯。

江帆脚步一顿。

这廉价却美味的食物，忽地让江帆想起以前张迎月的生活。

每年冬天。

尤其是到了深冬时节，早课时大家都缩在大衣里打着盹儿。

只有她，小脸红扑扑的进来，捧着刚买来的烤地瓜捂热着脸。

虽然风吹的有些僵硬，但是看到江帆的时候，她都会放下烤地瓜，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说一声：“你这么早就来啦？”

而那个烤地瓜，早上的时候张迎月只吃一两口，配上自带的热水来暖胃。

等到中午，去食堂时，才简单打一道普普通通的白菜汤，把剩下的烤地瓜当饭吃。

那两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些，都是临近毕业的时候，江帆才知道的。

朴素踏实的女孩，不会带给他多么充满想象力的浪漫，但却能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直默默地陪伴着他。

也让江帆明白了那句话——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大爷，拿俩烤地瓜！”

江帆心有所想，哆嗦着手接过了热气腾腾的烤地瓜，转身跑回了医院。

“护士姐姐，这份烤地瓜，帮我送给302病房的张迎月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