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有些混沌,整个人都不是清明的。
楚妄身上的血顺着肌理分明的腹部往下淌,落在温泉水中,慢慢晕染开。
许岁晚将刀叉拔出来,看清楚了手上的血,就连尖叫声都喊不出来。
楚妄手掌按在腹前,目光定格在许岁晚的脸上,“你这么想要我的命吗?”
“我说过,让你别碰我!”
许岁晚松了手,刀叉轻飘飘地落入水中。
她手掌的血渍摸着有些粘稠。
“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谁?”楚妄心里有数,她刺他的时候,八成也把他当成了宗觞。
许岁晚面前的这张脸,从模糊到清晰,她定住看了许久,总算认出来了。
只是看清楚了之后,眼里就变成了失望。
“我是宗觞吗?”
男人往前走了步,胸膛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池子里的水,许岁晚只能后退。
她手掌握紧了,被楚妄逼到池壁上。
他双手朝着她身侧撑去,“你刚才以为是宗觞要你的,是吗?我不介意在你现在看清楚了之后,再来一次……”
许岁晚的拳头捏得更紧了。
楚妄脸上几乎看不出痛苦的表情,血还在继续往外冒,血渍染红出一条鲜红。
许岁晚被他这话,狠狠地刺激了。
身体的不适感,时时刻刻在提醒她,楚妄方才对她做了什么。
她只能用力将楚妄推开,让他离她远一点。
别再碰她了。
楚妄后退着,伤口仿佛撕裂得更厉害,他手掌捂着,血从指缝里面往外淌。
他嘴角扯出抹淡笑,有些自嘲,“你就连关心我一下,都做不到吗?”
江怀经过外面,时不时会过来看眼。
这一看,不得了。
他根本顾不上池子里还有个许岁晚,他一把推开门就往里冲。
“小爷!”
许岁晚上半身只是被扯得有些乱,但没露什么风光,江怀看到池子里的血很淡,被温水给稀释掉了。
他赶紧拿起浴袍就要下水。
楚妄走了过去,江怀搀扶住他的手臂,满面紧张,“小爷,您没事吧?怎么会这样?”
楚妄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眼里沉寂,如一口枯井。
“快,赶紧去医院。”江怀真是慌死了。
许岁晚看到楚妄冷静地穿回了浴袍,没有任由它敞着,而是用腰带扎紧了,挡住那道伤口。
江怀有些不敢相信,他看了眼许岁晚。
可除了她,谁能把楚妄扎成这样?
两人走到外面,楚妄沾血的手将玻璃门带上,“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
“给我姐打个电话,就说我有急事要去处理下,让她照顾好饱饱。”
“是。”
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是他放心不下的吗?
楚妄的痛感越来越明显,他透过那层玻璃,好像看不到许岁晚的人。
“让她赶紧离开这。”待在这,对许岁晚没好处。
“是。”江怀情绪不明,低声答应。
司机将车开进了温泉会馆,谁都没惊动,就把楚妄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