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和许知说要一起炒CP的事情，可能要等下次见面的时候说了。

江眠一个人去食堂，快速解决午饭，再回到练习室。

上午读过剧本，下午仪态老师就过来了，主要教他们练习仪态，尽量让一举一动都像古代江湖大侠。

一下午走走停停站站坐坐，江眠早上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的肌肉再次被拉扯，疼得久了都麻木了。

实在很疼，他接着去厕所的机会，去了另外一层楼的厕所，把自己锁在最后一间放杂物的隔间，试图简单做个拉伸。

正掰着脚踝拉伸小腿，被疼得呲牙咧嘴时，他听到厕所有人进来的声音。

于是他小心翼翼放缓呼吸，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动静。

——主要是不太想惹出额外的麻烦，他不太想向别人解释为什么自己会腿疼。因为赶不上地铁所以蹬一小时自行车回家这件事太荒谬，解释起来拖泥带水会扯出来一些猜测。他不喜欢。

来人果然没听出他的动静，在厕所看了一圈，进了江眠对面的隔间。

江眠听到他的声音:“喂？在厕所，看了，没人。”

是许知的声音。

他怎么也来这层楼上厕所？

江眠从刚刚那句话里听出了一些秘密的意味，他大概率要说一些比较私密的事情。

但这里并不是没人啊！

自己要不现在出去？

江眠收回放在脚踝上的手，想发出点动静。

但许知下一句话让他愣住。

“上一组就江眠一个能卖的，我肯定和他炒啊。那个被淘汰的，眼高于顶，看着就留不下来。江眠不挺好，虽然他现在没人气没流量，但那张脸就很适合麦麸。而且他之前和顾启洲拍同性恋电影，顾启洲粉丝那么多，他和顾启洲cp粉那么多，他蹭顾启洲，我蹭他，怎么可能没流量。”

“你但凡看看我DY视频底下的评论呢？多少顾启洲粉丝来我这边哭啊。不信你就等节目播出吧。我和他关系不错，平时勾勾肩拉拉手的。粉丝肯定能磕。”

“对，这次不一组了。我会负责售后的，平时找他吃个饭，拍拍照。手机里合照半个月当一张，够粉丝吃半年了。”

江眠在推门出去和默不作声中犹豫良久。家庭巨变后，他觉得自己夹在幼稚和成熟的界面中，既做不到像之前那样大大咧咧随心所欲，也做不成成熟大人游刃有余的处理人情世故。

十八岁的他会告诉顾启洲，不开心的话可以不笑。现在的他却也开始脸上带笑，虽然他并不开心。

所以在遇到这种左右为难的时刻，他想了想自己之前会怎么做——十八岁的自己一定会“啪”的推开隔间门，拍打许知的门让他出来，怒气冲冲的责怪他。为什么自己把他当朋友，他却在算计自己。

哦。

所以二十四岁的江眠默不作声锁在隔间里，腿疼得都快抽筋了，他也没敢动，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旁边的扫把，发出动静。

许知还在小声和对面的人说工作计划。包括如何麦麸，怎么和之前的CP售后，怎么提纯CP粉。

江眠被迫听着，觉得何妨不算是一种技能小课堂。

这么想着，又觉得十八岁的自己挺幼稚的。

自己为什么生气啊。自己不是也要和许知炒CP吗？如果今天中午能一起吃饭的话，自己就要和他说这件事了。现在不过就是，自己提前说好双赢、和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算计双赢的区别。

但总归是同样的结局。

至于自己把许知当朋友他却在算计自己这件事……自己把他当朋友是因为他那时候确实对自己不错，也不能怪他。

再说，自己现在不就是在对顾启洲做同样的事吗？

如果自己现在非常生气的话，那顾启洲得知自己现在对他的殷勤是为了蹭热度，应该也很生气吧。

那他知道自己的目的的话……

会不会后悔帮自己去要徐涛的客串？教自己怎么演技？请自己吃饭给自己倒玉米汁？

自己什么都没给许知，都会觉得被背叛。

顾启洲一定会更难受。

自己其实比许知过分多了。

江眠乱七八糟的想着，回过神时，对面已经没有声音了，只有外面水龙头声。

又听了一会儿，直到又有人进来。确认许知已经出去了，江眠才推开门出去。

拉伸那么久，腿是真的麻了，他一瘸一拐回到练习室。

还被同组的组员笑话走路姿势像可达鸭。

江眠心情不是那么高昂，但还是假装生气，扑上去和嘲笑自己的人打闹。

=

晚上八点，终于结束练习，徐涛又过来看了一圈。

他表面笑眯眯的，把大家夸了一圈，到江眠这边，却微微蹙眉，小声和他说:“等会儿都走了去我休息室找我。”

江眠看他表情不对，心下惴惴。

等到别人都收拾东西走了，他想去徐涛休息室。都走到一半了，怕许知今天会和之前一样等自己，给许知发消息，告诉他自己练习结束，先走了。

发完消息收起手机，他敲开徐涛的门。

休息室里不止徐涛一个人，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应该是徐涛助理之类的。

江眠不认识，但认真鞠躬算是招呼。最后看徐涛，询问:“徐导，怎么了？”

徐涛拧眉:“眠眠，昨天我们说好的，那个客串……”

他说到“客串”这两个字，江眠的心一下就揪起来。

会不会是徐导找到更合适的人了？最后还是决定不用自己？

徐涛没说话，休息室里其中一个男人主动接话:“我去联系了江老师的经纪人，王飞。他没有答应，而是问能不能把这个客串给他带的另一个艺人。”

“江老师，您看这件事……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