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资乖得很,自己离开前叮嘱过林资,林资绝不会乱走乱动。
除非林资下意识相信那个人不会害他。
祁旗想到林资说过,跟自己很像的国师……
“不说便不说”,祁旗反手抹了柳止渊的脖子,低头看着柳止渊死前突出来的眼珠,满脸不敢置信,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祁旗脾气眉目冷漠得骇人,“你不说自然有别人说。”
祁旗脸上被溅上几滴赤艳的血迹,眼底凝结的漆黑隐动着几点红。
浴血的长剑轻抬,利刃反射的寒光对准柳止渊身后的随众,幽幽刺骨。
“谁先说?”
祁旗薄唇仅仅吐出三个字,就引得跪地被缚的几十个人方寸大乱。
“我等誓死追随柳家!”
“等家主重整旗鼓,必定杀你为小主子报仇!”
“你要杀就杀,我们不会说的!”
……
祁旗静静听着他们聒噪的忠心,抬手落下,“杀。”
祁旗身后的御林军犹如地狱罗刹,持剑向前,宰割人的性命。
绝望嘶哑叫喊响彻云霄,浓稠的鲜血将土地染成褐色。
随着身边人一个个倒下,终于有人受不住,拼命大叫着,“我知道小夫人在哪儿!我知道!我说!”
“我也知道,小爵爷被国师带走了,求王爷饶过我!”
“我也知道,我也知道!”
祁旗让御林军停下。
“挑两个人带路,其他人就地格杀。”
“是,主子”,御林军上前,如拖拽猪狗般,将那些人当做畜生拎到祁旗面前。
祁旗看了眼,“留下那个叫小爵爷的。”
御林军无有不应。
半刻钟后,祁旗率领一支御林军到了山坳。
柳家的随众跪地磕头,“王爷,小的只能带到这里,剩下的路小的真的不知道怎么走了。”
祁旗面前四五条岔路,走错了,他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林资了。
祁旗心脏狠绞,痛得他停了呼吸。
“杀了他们”,既然没用,那就死吧。
祁旗话音刚落,耳尖微动,听见了铠甲摩擦的声音。
“王爷,得饶人处且饶人。”
祁旗看向来人,眼眸划过微芒,“你怎么在这儿?”
林资是在马车摇晃中醒来,过度吸入的迷香,让他头脑昏胀。
林资半天才回过神,他躺在一个男人的腿上。
“醒了?”林资挣扎着偏头,只看到计阙略显锋锐的下颌。
林资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计阙,也不曾想文雅冷清的国师有这样逼人的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