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刚从谈话室出来,故意抬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林军辉、詹深河说:“里面的空气太闷了,这是自由的味道啊。两位区纪委的领导,感谢你们让我回去喽!”林军辉朝他笑笑说:“我们也很高兴,罗镇长你能回去。”
罗刚超旁边的詹深河、泰然等人看了一眼,说:“这次到区纪委来配合调查,也让我认识了各位,我对你们……”说着,用手指又将詹深河、泰然等人点了一遍,说,“印象深刻啊!我是忘不了各位了!”
这句话里毫无疑问暗含了一个意思,那就是他罗刚记住他们了,不,是记恨他们了!詹深河道:“我也忘不了罗刚同志!”他始终不愿意改口称呼“罗镇长”,这就是詹深河的倔强吧。
罗刚朝他冷笑一下,说:“那我就走了,你们不用送了。”林军辉道:“我们送你到电梯口。”罗刚说:“那就谢了。”林军辉送过去,詹深河等人也只好跟上去,一直送到电梯口,这时候罗刚一把将额头上贴着的白纱布扯下来扔在地上,拿起手机,给自己的驾驶员打电话:“赶紧来接我,我已经没事了,要回家!”这时候,电梯打开,罗刚进去,他转身哈哈一笑,朝区纪委的众人挥手。电梯门无声关上。
詹深河以及手下,脸上都很是不痛快。然而,也毫无办法。
这天晚上,詹深河就给陆轩打电话,说:“你们镇长回去了。”陆轩大为吃惊:“怎么会这样?”詹深河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个情况,其他的事情领导不让说,你心里有数就是了。”陆轩心里疑窦重重,但是詹深河如此说,陆轩也不好多问了,詹深河能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传达给他,就说明把他当朋友,陆轩也不能为难詹深河。
陆轩又给卿飞虹打电话,说了情况。卿飞虹也很是吃惊,区纪委带去的人,这么快就又回来了?!那么区纪委的权威性不是也要大受影响?卿飞虹自然也好奇,问陆轩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区纪委这么快放人?陆轩说自己也不知道,詹深河迫于纪律没有说。卿飞虹也只好说,那就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这一悬念,让卿飞虹、陆轩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早,老马来接陆轩的时候,镇组织委员干嘉栋竟然也在车里,当陆轩坐进去的时候,干嘉栋笑着说:“陆委员,有一个好消息,你知道了吧?”陆轩心想,他说的好消息应该就是罗刚的事,但他故作不知,问道:“什么好消息?”干嘉栋道:“罗镇长,昨天就已经从区纪委出来了。今天,恢复正常上班。”
驾驶员老马在前面兴奋地说:“被纪委叫去又回来的人,可是少之又少啊!这说明,罗镇长真的是过硬啊!”对老马来说,只要罗刚在,他的房屋拆迁赔偿就有戏,罗刚进纪委又能出来,就说明罗刚背景是真的过硬!所以,老马也忍不住得瑟。
陆轩也不和干嘉栋、老马一般见识,就说:“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我们镇上,前期一个党委委员刘平、一个办公室主任罗海都进去了,这会儿要是罗镇长回不来,我们镇上抓的人就太多了。我觉得,就算要抓人,最好还是再等一会儿。”
他的意思,好像是以后罗刚还有可能进去一般。干嘉栋本来想刺激一下陆轩,却没有收到明显的效果,就轻轻哼了一声,目光又转到窗外去了。
车子快到镇政府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砰啪……砰啪……”的爆竹声。陆轩有点奇怪,怎么这个时候有人家在放爆竹吗?
正当他们到达镇政府门口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奥车超过了他们的车子,冲入了镇政府的大门,正是罗刚的车子。镇政府大院里的人看到罗刚的车子开进来,就点上了鞭炮,忽然之间,就“劈里啪啦”一阵乱响。
罗刚在爆竹声中,从奥车上走下来,一身挺阔的西服,吹过风的头发油光发亮,但是额头上有一个淡褐色的疤,很醒目。
他在镇政府的门口,面南而站,这时候镇干部都已经围了许多在门口看热闹了。
陆轩等人下车的时候,鞭炮停止了。只听罗刚朗声道:“同志们,我昨天说,我没事,我会回来的。我罗刚说一是一,今天我回来上班了。咱们政法委员徐文才同志说,一定要放点鞭炮,去去晦气。我说也好,咱们把晦气一扫而光,万象更新,前程一片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