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偷偷从门缝里瞧了一眼。
见陆异在杜广龙和霍景玺吐出的烟雾中,神色不甚分明,快速把门关上。
“换成你的婚礼被亲妈搞砸,你心情会好吗?宝韵啊,你家里人为什么这么对陆异啊,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陆宝韵摸猫的手半晌没动,怔忡不安起来。
对一个人不好,跟他做没做错什么有关系吗?
她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对陆异做的事,发心是什么!
“行了,我跟你说,我人就在江州,咱们见个面!”
阮娇娇吃完三碗西瓜球,撑地直打饱嗝。
等她穿好衣服出门时,陆异三人已不在客厅。
楼上隐约传出他们的讨论声,阮娇娇没有打扰,坐电梯直达车库,朝陆宝韵的猫咖店驶去。
……
江州郊区的一栋农舍中,苏宇系着围裙,从土灶上端了几盘菜,放到旁边的小桌上。
睡在草堆里的男人睁开细长的眼睛,慢慢爬起来。
“洗手吃饭,附近没什么好吃的,对付吃几口,等钱到手,你赶紧离开江州。”
苏宇摆了两副碗筷。
把唯一的一盘荤菜手撕鸡换到他面前。
语气既恭敬,又带着某种只有对亲属才有的关心。
男人拍拍身上的杂草,就着蒸菜的水洗了一把脸,撩起衣服擦干,在苏宇对面坐下来。
他大口吃着肉,仿佛一个聋子。
苏宇摇头坐下,从桌腿旁边摸出一个酒瓶晃了晃。
“只有这么一点,喝完差不多也该收到钱了,我给你订好了机票,你按照上面的出发时间自由安排……”
话音未落,男人抬了下眼皮,从他手里夺过酒瓶,仰头一饮而尽。
“你!”
苏宇黑了脸,但拿他没辙。
视线移开,看向草堆边的包,“我妈在的时候,给过你不少钱和门面,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也不至于饿死!”
“干嘛学人家开什么这个馆那个场,最后赔的底掉啊!”
或许是说到了他的痛处,男人咧嘴,抬起那张刀痕遍布的脸颊。
“你妈……埋哪儿了?”
苏宇眉心微微拧起来,“埋哪儿重要吗?你既然逃到了国外,为什么要回来!”
男人把鸡腿往盘子里一扔,没扔准,掉在汤里溅了苏宇一身。
苏宇咬了咬牙。
“你要不是我舅舅,我才懒得管你,做人不好啊,做什么狼啊,还是冥狼!”
“冥是什么,是地狱,你要是下过地狱,就不该再出来,我妈被你害得那么惨,你还嫌不够是不是?”
“还要打听她埋哪儿,怎么,要我带你去,你把她挖出来,让她继续拖着病体,应付那些数不完的债主?”
一吐为快,苏宇泪流满面。
他做梦都没想到,妈妈最心疼的小舅舅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苏宇……”
“冥狼”声音沙哑的像砂纸在玻璃上快速擦过,听的人心麻牙酸!
“干什么,又要干什么?”
“你杀谁不行,你对陆异下手?哪怕你杀霍骁,都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苏宇双手握拳,双目猩红地瞪着他。
“陆异价高!”
冥狼把手伸到汤里,拿出没啃完的鸡腿,继续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