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旁边没有人的地方，接起电话。

“喂，老鸽子。”

“小子，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几天你做的不错啊！”

老鸽子这话一语双关，不一定是夸奖，也有可能来找我算后账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几天我身体不舒服，浑浑噩噩的……”

“你小子几天不见就攀上了高枝，还拿到了一个连我都给不了你的身份，摇身一变黑白灰三路了？”

“你小子就不怕步子迈的大，容易扯到蛋？”

老鸽子语气不善，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他就是来找我算后账的。

“老鸽子，话不能这么说，这件事情原本就是歪打正着，还没来得及跟你老人家汇报。”

“汇报？你还用得着跟我汇报吗？搞不好接下来都得是我跟你汇报了吧？”

老鸽子这话明显是带着情绪，我能听得明白。

在要跨越一个阶层到另一个阶层的时候，不只是会来自于上一个阶层的阻力，同样也会面临原本阶层的阻拦。

因为会涉及原本阶层现在能够利用我，破坏从我身上获益人的利益。

要是想不清楚这点事儿，那我也就算是白混了！

“老鸽子，你这话让我真的是心寒呀！”

“我南浩瀚机关算尽，使劲浑身解数，为了灰鸽子新的部门拼上了一切，没想到竟然换来你对我的这样的评价。”

“怎么？你小子现在翅膀硬了？就想要自立门户！？”

老鸽子的语气相当强硬，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

也不知道是摆了什么龙门阵，但我知道接下来等着我的事情一定不会轻松。

对于重要的事情，我最喜欢的是面谈而不是通过电话。

因为面对面可以感受对方的表情变化，随时做出调整，隔着电话却不能！

“老鸽子，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在电话里我不方便说，约个地方见面。”

“我现在还能见得到你吗？还有资格见你吗？”

老鸽子这番话算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他想确认我现在的变化和态度。

因为泰山会给我的这些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人心是最容易变的！

尤其是像我这样的江湖人，有奶便是娘。

如果我一旦改变，坏了老鸽子的计划，那他前期所做的一切就都等于打了水漂。

所以他现在迫切需要我的一个态度，关乎到接下来他是否会对我下手。

我很清楚不能为自己所用，得不到的就一定要毁掉，避免为他人所用，对自己造成伤害。

尤其是我和老鸽子这么深度绑定的关系之下，又知道他太多太多内幕和见不得光的事情。

所以接下来的这个回答也就关乎到，我是否还能有存在的价值。

“老鸽子，我说了在电话里不方便说。”

“但只要你不喜欢，我现在立刻就可以恢复原样，不带一分钟犹豫的。”

“你小子，净说好听的话，今晚十二点我派人去接你。”

“我在哪里等着？总得约个地方吧？”

“不用，我要找你，就一定能找得到你！”

“行，那我十二点准时恭候。”

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想现在老鸽子一定对我充满了成见，也一定是无比的愤怒。

换位思考，自己培养的人手突然要转投他人门下，并且脱离自己的掌控。

打乱自己原本的计划，甚至是会为他人做了嫁衣……

就好比是被我价值隔离出去的牛头马面，突然转头到了鲨鱼集团的门下，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但是江湖和灰鸽子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在江湖中以利相聚，无利相散，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只要有更好的发展，我绝对不阻拦。

不管是谁在什么时候，只要跟我说一声随时都能离开。

但灰鸽子派系林立，他们讲究的是传承和站队，是不是自己人都分得清清楚楚，经常会产生内斗。

就像一些非常低级，非常愚蠢，原本不应该被放在明面上的事情，可偏偏就被放出来了。

第一时间就会出现，并且广为传播。

其实并不是所谓的调查有多么迅速，而往往是派系之间竞争对手故意放出来的，利用舆论，打压异己，铲除对手。

毕竟在同一个派系里，互相之间最为了解。

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事情，一定要交给自己人去办。

因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