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超脱岁月的圣人，谁又敢言自己是不死不灭的。

就连蝉仙，都知道自己是在变老的。

燕云歌也一样。

她是象征着长生的仙剑，可是也怕自己有一天会彻底腐朽、消失。

那么，自己会不会也像红仙一样留有遗憾？

李灵运任由她这么握着，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大概是因为。

自己见证了虞裳和楚武帝的分分合合，又到最终的这般收场。

他可以成全旁人。

可是，将来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要面临这样的取舍。

那么谁又可以成全自己。

等到再回首时，二人坐在一处平滑的石头上。

燕云歌脸颊贴着李灵运的肩膀，低声道：“我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但我希望，将来若是我真的只能回到剑匣里去，我也想要做距离你最近的一个。”

“好。”

……

同年四月。

大明的水师攻破了肥前国的松浦大名的领地。

松浦一族的族人被悉数擒获，那些遭到扣押的海员被救出。

如今大明方面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接下来就是处置贼酋。

弘道帝来时已经下了命令，准许谷王世子亲自报仇，人员无需羁押回朝。

于是，谷王世子在众目睽睽之下。

亲自挥刀，将松浦大名一刀刀剔肉削死。

足足用了一日的时间。

松浦大名在凄惨的叫声中离世。

谷王世子同样筋疲力竭，最终也因为脱力晕了过去。

但他的这般举动，以及表现出来的狠劲，着实得到了水师将领们的认可，同时还收拢了不少海员的人心。

至于剩下的松浦族人。

则是交由幸存的海员指认，凡是手里沾着明人之血的，一定追究到底。

等到大军占领了松浦津。

倭国的陆上大军已经赶到，不宣而战。

明军立刻组织反攻。

他们的船体上配备了火炮，对上倭国矮小的弓箭手，不过一个照面就将其击溃。

大战持续了数月。

最终，倭国国王请了同在倭国的几位佛郎机船员负责出面协调。

明军一方寸步不让。

他们又是占据了绝对优势的一方。

无可奈何之下，佛朗机人提出以部分海图作为交换，换来了明军暂时的停战。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如何处置。

则是要等待弘道帝的发落。

他们大军驻扎的费用，全部由倭国方面负责提供。

水师的将领们。

一面开始征发当地的民夫修建港口，一面根据佛郎机人的海图，开始谋划下一步的线路。

有经验丰富的将领，根据这海图的轮廓。

判断出佛郎机人另有藏拙。

他们只提供了了从西方诸国，绕道南大陆穿行南洋，北上大明的线路。

还有剩下的一部分，则是被佛郎机人给隐去了。

有水师将领根据这张海图，甚至做出一个在他们看来，有些打破认知的判断。

那就是——

这个世界可能是一个天圆地方，贴合所谓的“浑天说”。

只要一直沿着海平面行走，最终可以回到原处。

毕竟——

这世界不可能是无限大的，更不会在走到一处尽头的时候，突然变得无路可走。

想要验证这个猜测，最省事的办法再抓点佛郎机人来确认一下。

反正，他们是与倭国暂时停战，又不是与佛郎机停战。

水师高层一拍即合，立刻向弘道帝上奏。

准备以朝廷的名义，抓些佛郎机人的船队来拷问，他们手里掌握着更为详细的海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