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他神色中的耐心被消磨殆尽,温知窈迅速去想有什么话能哄了眼前人。

血腥味萦绕在呼吸中,她头脑乱的纷扰。

锐利而催促的视线下,她干脆踮脚,落吻在男人唇角。

柔软的小唇贴上来,鼻尖微凉,碰到他脸上,裴恕狭长的眸微眯。

在场所有人震住,王德看天看地,为这位贵人捏了把汗。

死法他已经替主子想好了,省得主子还得自己想。

她没敢过分,仅仅轻蹭了下他,“没有撒谎,我只有掌印了。”

凑得近,午后阳光偏爱,洒下在她脸上。

长睫如蝶翼,倒影随着眨动轻颤,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此刻噙着泪,摇摇欲坠。

哦,掉了。

不见踪影。

灵族生于自然,乃被神眷顾的一族。

他们都有着这样的眼睛,但他见过这样的眼睛染血,眼球暴突直至破裂,在炼丹炉中活活烧死,哀嚎声凄厉。

“我待贵人已经格外好了,还哭什么?”

他都多少次放过她,帮她了,她自己说说。

不谢他就算了,在他怀里哭的像受尽委屈,真让人寒心。

大手揉了下她后脑勺,揽她到怀里。

男人身上冷清的沉水香席卷,温知窈陡然升出想抱上去,大哭的冲动。

仿佛他能借她避风港,护住她。

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她一下回神。

凉意从脚底往上钻,后背发冷。

裴恕不怒不愠的态度最让人害怕,温和而残忍。

他恐怖的点不在于手段残忍,而是轻易能让人生出依赖和眷恋。

“想个好借口,告诉我。”

温湿的气息在耳边划过,他放开她。

裴恕抬步离开,“送走,找个潜邸养着。”

“是。”

“谢谢您,我会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何敏追了两步,眼睛亮起。

这人是皇帝吗,生的真好看。

何如月手指被掐出血,心脏狂跳,拉了下何敏,“等会若是有机会,就快跑,不要去他的地方……”

“姐,你在宫中享福,还不允许别人养我?我长的好看,男人爱我很正常,你从小就嫉妒我。”

何敏哼了声,头也不回的上马车。

原地何如月闭了闭眼,母亲老年得女,对妹妹很宠爱,疼坏了。

裴恕捏住了她所有把柄,她的软肋。

回头,两人满目疮痍的相对。

温知窈深吸气,先一步走出去。

这个冷宫是她噩梦的开始,也成了报仇的第一步。

她迟早要迈出这一步,越早越好。

刚走进寒月殿,一个婢女匆忙跑来,“贵人去哪了,奴婢好找。太后送了个教习姑姑来,说是要教贵人规矩。”

温知窈点头,洗净脸上的泪痕。

这几天总觉得胸口闷闷的,许是月事快来了吧。

这个月的月事推迟了。

太后心里憋着火,明面上又需要她的药膏,只能暗戳戳折腾她。

教习姑姑受人托,下手毫不客气,一下午都在寒风中走来走去。

好不容易到晚上才被放过,何如月帮她揉揉肩,“辛苦了,狗仗人势的奴才。”

温知窈笑了下,喝点热茶暖身子。

“贵人。”

门外小太监喜气洋洋的说,“陛下翻了牌子,今夜昭您侍寝呢。恭喜贵人,贺喜贵人。”

房内温知窈手中的茶盏猛然摔在桌上。

不可能。

皇帝什么事都没有,竟然还能召人侍寝!

这宫中有什么神药,她都往神经处扎了,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呢!

“你怎么了,别魂不守舍的,春日就要第一次选秀了,你趁着现在,早点拉拢皇帝的心。后宫人一多起来,出头就难了。”

何如月着急,拉起温知窈,不许她发愣了。

她长得这般诱人,只要肯乖巧些,男人不是勾勾手就来。

这后宫太可怕了,比她那混乱的家宅还要命,“快来准备了。”

被褪去衣物,过来的两个嬷嬷伺候她沐浴更衣。

身子没入水中,温知窈心里七上八下。

翻牌子突然,在这么多人眼皮下,找掌印肯定是不可能了。

“你怎么没有守宫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