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那群人在仓库拿酒时总是会给自己偷偷装点,还会偷吃客人点的羊排,手脚非常不干净,明显是小偷小摸惯了的人。
但仅凭这点,酒馆老板是绝对不会开除他们的。
因为贫民窟里遍地都是这样的人,开除一个招来的依旧贼性不改,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再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所以他才将自己从垃圾堆捡来修好的破监控装在了收银前台,然后暗示那几天老板不在。
剩下的就任由事态发展。
只是恰巧他们将脏水泼到了科顿身上,而他正好看不惯那群人的行为,在他们将科顿赶走之前拿出了证据而已。
“我清楚。”
科顿抽出张纸将自己的手一点点擦干净,搀扶住米洛德往休息室的方向去:
“但你确实救了我。如果不是有酒馆的这份工资,我恐怕早就觉得人生无望惨死在街头了。”
米洛德没有回话,因此他此时有些不知所措。从他退学的那天起就很少有人会向他流露出善意。
如果是暴力恶行,他能有一百种应对方式,可科顿的话,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索性此时已经到了休息室门口,科顿搀扶着他,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了里面那张单人床上。
米洛德在心里松了口气,刚想着终于能自己待一会时,一杯温热的水就递到了他的唇边,“喝点水会好受一点。”
米洛德顿时更不自在了,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谢谢你。”
科顿抿唇笑笑,一直到外面有人叫才走了出去。
大约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有科顿那些话的原因。
总之,米洛德这一觉睡得很好。
等他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静下来了,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酒馆已经打烊了,难怪这么安静。
米洛德缓缓起身,现在他的胃倒是不疼了,转移到了头部,整个人晕晕乎乎头重脚轻。
但他还是走出休息室打开了外面的灯,与此同时听到了‘咚’一声闷响从厕所传来。
他一愣,猜测应该是拖把没有放好掉在地上的声音,刚想过去看看时就被外面的样子吸引住了视线——
科顿走时将一切都弄得非常妥当:前厅打扫的干干净净,杯子也都洗好整齐的摆在了架子上。
这些活可一点也不轻松。没谁比他更清楚一堆酒鬼待过的房间得难打扫成什么样。
本来应该是他们一起做的,但自己不小心睡过头了。
米洛德有些愧疚,下定决心之后一定要补偿科顿,然后才出门打算往家里走。
不是他不想在这里过夜。
只是酒馆老板非常抠门,要求他们住宿必须要交住宿费,他可不想在这上面浪费钱。
一直到关上店门他才想到没有扶拖把。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明天来时再弄也一样。这么想着他脚下没有丝毫停顿,一步步地往家的方向走。
今天是个阴天,因此夜路比晚上更黑。
路上倒是有路灯,但因为工作了太多年几乎发不出什么光,又因为一个个隔得很远,所以只能起到一个路标的作用。
昨晚的经验和最近的传闻都让米洛德心里发毛,即使是已经走过了很多遍的路他还是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索性今天并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视线或是诡异的黑猫,一路安然无恙的走到了家门口。
所以之前的一切可能真的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毕竟今天科顿也否认了盯着自己看的事。
应该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了……
米洛德一边想一边将钥匙插进了锁孔,门刚打开,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就涌了出来。
“呕……”
米洛德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惊愕的看向了里面——
终日躺在房间沙发上喝酒的继父今天一反常态的动了起来,嘴里叼着烟,赤裸着上套着一件灰色围裙,坐在厨房门口,白花花的脂肪就这么暴露在外面。
他将案板用两个凳子支起来,上面摆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肉块高高垒起,中央也放着一块,继父此时正一下下的剁着。
场面血腥又恶心。
一瞬间米洛德还以为自己再看什么恐怖片里的景象。
“你在做什么?!”
米洛德声音冰冷的开口。
这个男人他凭什么把母亲留下来的房子弄成这个样子!?
“给宠物备粮啊。”
继父抬头看他一眼,理所应当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