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说,我都说。”宋老太终于放下防备,选择了妥协。
通过她可以得知,他们大多数人都以演戏的方式,成功拐卖许多男孩倒手卖给自己的上线。之后,我们成功策反宋庆丽当线人,并在她身上安装皮下跟踪器,一般信号干扰器都无法识别。
宋庆丽当天晚上跟她的上线约在一个废弃屠宰场接头,老高带领几名干警守在隐蔽之处,将接头人孙兴当场抓获。
老高连夜审讯孙兴,刚开始孙兴也是打死都不说话,把老高气了个半死。由于我们不能破坏组织内部规定,进行暴力审讯,强行逼迫孙兴说出真相。一时之间,老高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出犯罪组织的窝点和那群孩子的下落。
韩哥听闻老高审讯失败,当即想了个损招,他搞了一堆虫子放在孙兴身上。虫子本身自然是良性无毒,但虫子最恐怖的地方就是它们的身体末端会喷出绿色液体,只要绿色液体接触到人的肌肤后就会奇痒难耐,随着时间推移身体开始产生灼热感,那感觉仿佛是万蚁噬心,无异于让孙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后,孙兴忍受不了,告诉我们被拐的男孩都被囚在了一个隐秘的地窖里。
我发自内心地佩服韩哥,他居然能想到用昆虫来让罪犯说口供,也算是奇葩一个了。
经过两个月的暗地跟踪和部署,老高成功摸清了人贩子团伙的窝点和拐人手法,并将此重要发现报给了领导。局里马上开会布局,打算把这个团伙一网打尽,将被拐的男孩解救出来。
<h3>第三章 人体昆虫标本</h3>
<b>这里居然是个研究异种昆虫的地下研究室,右侧悬挂着的东西,让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具具人体昆虫标本,牺牲者就是那些失踪的小男孩。</b>
等我们一群人赶到孙兴所说的维修汽车厂时,相关犯罪分子早已不知所踪,很明显我们扑了个空。
老高和两队同事分好搜查方位,各自展开仔细搜索。老高带着我走到汽车厂最里头,这里除了一些汽车里的零件之外,在我的右手边,还停着一辆破烂不堪车头向左倾斜的银白色丰田。
这辆破车也引起了老高的注意,他握着几把修理汽车的工具,带着我一起向车大步走去。
我站在车子的正前方看了半天,皱眉望向老高,说道:“我看没啥特别,一辆破车而已!”
老高却不吭声,绕着车子看了好几圈,把车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老高一想到拯救男孩的时间和概率越来越小,不禁抬腿猛地踢了两脚左边的车尾灯,没想到这辆破车还有个隐藏的机关。
老高又踢了左车灯两下,车子自动往左侧徐徐倾斜,慢慢地露出了一条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我们一行人高度警惕地步入地下室,刚落地一看,大家都震惊了。
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居然是个研究异种昆虫的地下研究室,研究室的面积非常大,类似三房一厅的公寓,其中一间房为办公室,一间只有草席和棉被,还有一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大厅便是实验室,现场混乱不堪,地上到处都是碎了的瓶子和纸屑,看样子犯罪组织是匆匆逃走的。
我们走进那间黑漆漆的房子,刚一打开灯,就看见左侧的墙壁上挂满了装着各种昆虫的透明广口瓶,排在首位的就是食尸性昆虫。而右侧悬挂着的东西,让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具具人体昆虫标本,牺牲者就是那些失踪的小男孩。
那一张张僵硬苍白且稚嫩的脸露在外面,有的甚至还没闭眼,瞪着一双充满了恐惧的大眼睛,像是在死死盯着与他对视的人一般,让人毛骨悚然。他们的身体没有穿衣服,被一层层的黑色条纹昆虫茧缠绕着,整个人像是居住在蚕蛹里的虫子。
我的眼眶渐渐蓄满了泪水,心中悲伤且愤怒,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一个拳头,牙齿开始咯咯作响,恨不得立马杀了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甚至能想象,一群孩子被囚在这里时的画面,他们蹲在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看见每天都有人被叫出去,却再也没有人重新回到屋内。每当天一亮,昏暗的光线透进屋里时,门口也会出现一个高大的魔鬼的身影,他会抓出一个大声反抗的男孩,然后将铁门一锁。屋内就只剩内心充满无穷无尽的恐慌和无助的男孩们面面相觑,泪流满面,他们日日盼,夜夜盼,最后还是难逃一劫。
现场一片寂静,大家像是来参加他们的葬礼一样,几乎每个人都红着眼,面色凝重,低头不语。
老高也红了眼,还偷偷抹了一把泪,他一拳打到挂着标本的墙上,血顺着墙壁缓缓流下,仰起头怒吼道:“老子不抓到这群畜生,誓不为人!”
老高这一举动带动了在场的所有警员,大家纷纷表态要协助老高抓住可怕又可恶的犯罪组织。我看着满满两排的人体昆虫标本,也特别难受。这些孩子其实都是无辜者,为何要受到如此惨绝人寰的对待?
大家平稳了一下情绪,开始侦查和收集微小的线索,试图找到有用的证据。我和老高去了一个办公室,在办公桌的柜子里翻出很多文件,却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证据。老高一气之下把文件丢到地上,叉着腰站在原地。
无奈之下,我只好打电话请韩哥这个老法医出手,或许他能发现隐藏的线索,否则案子就会走进死胡同。于是,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给韩哥,那边接通后,我便开始描述研究室的场景。韩哥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后才说,他会带着我师父沈建国一同前来案发现场,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不禁感到惊讶,连师父都要出山了,由此可见人体昆虫标本应该是触及到了某种底线吧,兴许跟师父那个昆虫基因研究计划有关。我把师父要来的事跟老高汇报后,他非但没有露出喜色,脸色反而更加凝重。
我还摸不清状况,便开口道:“老高,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啊!大家都怎么了?”
老高盯着我看了足足一分钟,长叹了一口气:“小靳,我感觉要出大事了!”
我不解地问道:“什么事?关于我的吗?”
老高没有回答,却露出了奇怪的眼神,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忽然之间,老高的话语和行为让我嗅到了危机,很多事情似乎只有我一人不清楚,一直以来我都处在一个谜团之中,永远都是被韩哥和师父强行推着走。我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师父指着什么地方,我便朝那个地方前进。
我比老高这种外行人清楚,在法医昆虫学界有明确规定,禁止用人体来做实验,通常采用动物模型模拟人尸体变化进行昆虫演替现象的研究,由此来获取法医昆虫学的实践课题资料。
能够替代人体的东西很多,包括豚鼠、大鼠、狗、猪、兔等人工饲养动物,甚至连带动物心脏、肝脏、肌肉等部分组织。唯一缺点在于人跟动物模型存在差异,很容易影响实验结果。
我走出办公室时,看见师父和韩哥已经来到了现场,正在检验那一具具男童的尸体。我还没来得及询问他们有什么发现,就看到师父与韩哥向领导打了个申请,然后匆匆地带走了两具昆虫男童标本。
我见二人慌张离开的模样,不禁露出了诧异的神情,看来这件案子很不简单。
老高此时也走到我跟前,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小靳,别小瞧这件案子。”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观点,人体昆虫研究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不知为何,此时我总是想起师父的昆虫基因计划,总觉得这两件事的背后,似乎藏着一个很深的秘密,而且与那个神秘人NASA有关!
<h3>第四章 寄生虫男孩</h3>
<b>师父与韩哥面前蹲着一个男孩,在看到那个男孩的第一眼,我就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个男孩裸着身子,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肉,浑身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卵和虫洞,乍看之下就像一个寄生变异虫人。</b>
人体昆虫标本案让上方十分震怒,立刻下令全市大范围地毯式搜索外来的可疑人士。我们在各大高速路口均设置了路障,依次清查过往车辆。可惜,全市搜查持续了三天,效果并不理想,连人体昆虫标本犯罪集团分子的影子都没找到。
在搜索期间,师父在电话里跟我说过,倘若不能阻止人体昆虫研究实验,就会给这座城市甚至人类世界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直到人体昆虫标本案后的第三天晚上10点,老高接到了一个报案电话,报案人叫张国忠。他声称自己在废品站巡查时,见到一个满身是虫子的男孩从垃圾桶内爬出,请求警察赶紧到棚户区的废品站抓虫人男孩!
原本毫无进展的案子,因为这通电话有了新转折,老高立刻和我分好工,他负责去取钥匙后开警车过来,我则打电话联系韩哥跟师父,却不料韩哥和师父在一起研究昆虫男童身上的物质。不一会儿,韩哥向我确认报案人所说的废品站的位置后,表示他会直接开车过去与我们会合。
我刚挂电话,老高已经把车停在我面前,透过车窗问道:“老韩在搞什么?他们能一起去?”
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跳上去系好安全带,说道:“出发吧!师父和韩哥已经赶过去了!”
老高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多问,发动引擎之后,一脚踩下油门朝棚户区狂奔而去。
等我和老高赶到的时候,师父与韩哥已经在棚户区,我连忙拎上法医工具箱跳下车,一路小跑着来到他俩的身旁。这时我才看见,他们的面前蹲着一个8岁左右的男孩,在看到那个男孩的第一眼,我就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个男孩裸着身子,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肉,浑身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卵和虫洞,乍看之下就像一个寄生变异虫人。
老高走过来后也被吓了一大跳,顺手扶起了我。他没看几眼就拍了拍韩哥的肩膀,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老高就朝其他干警走去,估计是去询问报案人的情况了。
师父看了一眼寄生虫男孩,对韩哥说:“你怎么看?我觉得他可能还没死!”
“不可能!当年我亲眼看着他死在了那场由昆虫研究实验引起的爆炸中。”韩哥的脸色变换了好几次,一下青一下白的,很明显他知道师父所指何人。韩哥沉思几秒后才开口继续说:“其实,如果我们想知道这个案子是不是他做的,方法也很简单,老沈,至于要怎么检测出来,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师父皱着眉头看了看我,眼里满是复杂之色,他长叹了一口气,问道:“小靳,你身上有带神秘甲虫?”
我并不明白师父脸上神情变化的原因,只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蹲下身子,打开法医工具箱,从最右侧取出一个红色的昆虫瓶。在我打开瓶盖的瞬间,发生了一件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事——那只沉睡许久的神秘甲虫,居然扇动着翅膀飞了出来。
我看得目瞪口呆,普通人可能不知道,在法医昆虫学中甲虫的飞行能力,通常不如蝇类。大多数鞘翅目起飞前必须先展开鞘翅,有时候还要攀爬到高处接力,像滑翔伞一样起飞。而且飞行姿态比较笨拙,后翅震动声音明显。
不过,无论是腐食性还是捕食性甲虫,成虫之后都喜欢在蛆群中穿梭,常常钻入尸体胸腹腔内或者尸体下的空隙中,但幼虫多在蛆群边缘或尸体下方活动,避免在蛆群中遭到挤压窒息而死。
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神秘甲虫最终降落在寄生虫男孩的背部,并且开始在背部啃食寄生虫卵。男孩在遭甲虫啃食时,脸上露出了舒服的表情,那样子好比瘾君子成功吸到了毒品。我诧异地望向师父和韩哥,只见他们见此现象都长舒了一口气。
但我看着寄生虫男孩时,心里特不是滋味,他应该是那场标本实验中唯一一个逃出来后还活着的孩子。
师父走到寄生虫男孩面前,丝毫不畏惧对方身上的寄生虫,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可男孩眼里充满了畏惧,哆嗦着身体说:“洪永城……所有的孩子都死了……”
洪永城说完之后,不顾旁人投来怪异的目光,一下子跪在师父面前,他开始低声抽泣了起来:“我好害怕,跟我一起的男孩全死了。本来我也会跟他们一样被抓去做实验,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活了下来,还被人给丢到垃圾箱里,最后来到了这个废品回收站。叔叔,我想回家见妈妈,您能送我回家吗?”
师父微微点头,扶起了洪永城,说道:“行,我答应送你回家,但你要先告诉我,那些坏人都长什么样。”
洪永城试图努力地回忆,可没过几分钟,他就双手捧着脑袋,一下子跪到地上,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最后号啕大哭了起来。他强行再次站起来,整个人摇摇晃晃,目光呆滞,指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魔鬼!他们都是魔鬼!他们太恐怖了,每天都拿昆虫和男孩子来做实验,我好害怕!我……我的头好痛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洪永城,老高连忙跑过来询问状况,师父和韩哥却要求带走这个寄生虫男孩,并说是为了治好对方。但奇怪的是,寄生虫男孩被师父带走后,案子也突然终结,据说这是上头的意思,上头还允许师父和韩哥带走洪永城。局里得到消息时,没人敢和上头唱反调。
寄生虫男孩案过了几天后,又发生了一件诡谲奇案,在杜飞案的那个现场,意外发现一具寄生着神秘甲虫的变异虫人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