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案 大脑寄生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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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希?”我吃惊地看着她。

她背对着我,蹲在地上,两只手撑在地上。手机,已经被她丢得老远。

“雅希,你还好吧?”我上前,蹲下,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这个时候,我只是想要安慰她。

谁知道,我的手一触碰到她身体的时候,她就像触电般,全身颤抖起来,很快整个身体便往一边倾倒下去。

雅希全身抽搐,我情急之下,赶紧将自己的手伸到她口中,防止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另一只手伸进裤袋里面,掏出手机,该死,忘了手机已经没电。

于是,我另一只手将雅希的上半身抄起,挪着步子,去找那台刚才被雅希扔出去的手机。

幸好雅希的手机还能正常使用。跟急救中心打了电话之后,我才感觉到自己那只被雅希咬在嘴里的手很疼。雅希的牙齿挺尖锐的。

“你怎么回事?”韩哥双手叉腰,向我目露凶光。

我本想开口解释的,但是整个晚上都太混乱了,而且太诡异了。最终,我只是颓败地低下头说道:“韩哥,对不起,借你用来交押金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是的,医院说雅希目前的情况,需要住院做详细的检查。于是,我在她家人还没到之前,就给她办理了住院手续。

“我是问你今晚上走之前,东西没放好,是怎么回事?”韩哥生气地问道。

我错愕了一下,回想了自己晚上在单位临走之前所做的事情。不对,我当时只是在写报告,韩哥说的东西没有放好,指的是什么?

“韩哥,你指的是?”不知为何,当我问出这话之后,我脑海里面闪现过了跟雅希在路上时,凭空出现在我肩膀上的那小小蛆虫。

“我回去一看,采集瓶乱七八糟,现在日子过得太舒服了?”韩哥没好气地说。

听着韩哥的话,我心思还依旧在关于那只小蛆虫的问题上。因为晚上我在单位里头所接触到的虫子,都已经成虫22天了,而我肩膀上的那只蛆虫约莫只有一周,两者对比起来,相差14天。也就是说,假设我身上的那蛆虫来自于某具尸体的话,那么死者就已经死去一个月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我缩了缩脖子,转头透过门缝隙,看了一眼病房里面,正躺在病床上输液的雅希。

“不会是丧尸片吧?”我自言自语道。

“你小子在嘀咕什么?”韩哥侧过头,看我的眼神里面仿佛带着鄙视,“那女孩长得挺好的,但看起来似乎跟正常人有点不太一样。”

“你是说,她不是人?”我心虚地探过身子,往韩哥的身上靠了靠。

“有点问题。”韩哥若有所思,“我要走了,你小子明天别迟到。”

我还想再问韩哥点什么,但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人已经走远。不,是跑远了。我真的不相信韩哥是回家了,肯定又是跑回局里面。这个工作狂。

我转过头,打算进去病房看看雅希,却发现她醒了,还试图拔掉针管。

“雅希。”我冲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但是,我在雅希的眼中,看到的只有陌生,她仿佛不认识我一般。

“你需要住院,明天开始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我好心地说道。

“我没病。”雅希冷冷地说道,并且阴着脸。

“但是……”我试图说服她什么,但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莫名地,脑海里面浮现出雅希拿着电话,对电话那头的人怒喊着“去死吧”这样的情景。

我们走出医院,已经是凌晨。

“我送你回去吧。”我说道。

“我男朋友会来接我。”雅希说罢便转过身,朝马路的对面走去。她边走边掏出手机,我估计她是打给她男朋友吧。

“人死了还这么闹腾。”这么一句话随着午夜的风吹到我的耳边,我打了个冷战,再看向雅希那边,却发现人不在了。她每次离开,都消失得特别快。这让我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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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大清早便回到局里了,前一天晚上的事情,让我心有余悸,很怕会被韩哥骂。

“你赶紧过来我这边,发现一具男尸。”韩哥的电话。

我也没多想,赶紧收拾好法医工具箱,就往现场赶去。

走出大门,发现天下着蒙蒙细雨。

“你看你在干什么?”韩哥看到我,脾气就上来了。

我恍然大悟,我进来的时候,把地板踩脏了。我尴尬地笑了笑。

这是一套单身公寓,只是有点奇怪,里面的布置一看就应该是个女孩子居住的。作为男性,常理来讲,不会用粉红色带蕾丝的窗帘的,除非这房子的主人有特殊癖好。又或者说,这屋子的主人并不是这位男死者。

我环顾四周,瞧见在沙发旁边的角落里面,有一只女鞋。我当然认得,那鞋子跟雅希每次见我的时候所穿的,是一模一样的。

“是邻居报的警。”我听到同僚们在交谈。

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多大的异常,除了那双红色皮鞋。我走到尸体的旁边,开始自己的工作。

“哎呀,那是什么?”身后的同僚爆出这么一句话,我扭过头看他一眼。这人我不认识,应该是警队今天新来的同事。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我立刻发现,死者的耳朵里面,有虫子在蠕动。我打算迅速地将虫子收进瓶子里面。

“直接将尸体运回去再检查,其他该收集的,你按常例收集便可以了。”韩哥的话打断了我原本想要进行的工作。而且,韩哥分明看到死者的耳朵里头爬出了一条肥大的虫子,他竟然当没看到。我也不好问他什么,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尸体检查完毕,已经过了中午。我盯着桌面上那条被我从死者耳朵里抽出来的寄生虫,想了很久。

其实,在死者脑部也发现了一堆寄生虫。很明显,死者生前是这堆虫子的宿主。

以前我翻看国外的案例,曾有人为了控制别人,故意让对方感染到了脑部的寄生虫。寄生虫会使人的性情大变,影响原有的判断能力,从而更容易被别人的言语左右自己的行为。

“我就是过来看看!”老高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抬头一看,只见老高站到了解剖台隔壁,我从他的神色里面不难解读到,这案子让他有点烦恼。

“怎么了?”我问道。

“问过邻居了,都说从没见到这名死者在楼里出现过。根据现场报告,我们也可以确定那套小公寓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身上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吗?”老高问道。

“并没有。”我摇摇头回答道,“就目前的显示,不是自杀。”

“肯定是他杀?”

“也不一定,他脑部有一堆虫子。”我手里转着笔,脑海里面继续思考着。

“那是虫子把脑吃掉了,所以人就挂了?”

“可以这样说。”

“那就是自己病死了的,可是这人身份就可疑了,谁都没见过他,而且那房子的屋主,我们暂时都联系不上。”

“屋主是什么人?”我多问了一嘴。

“是一个叫陈雅希的女人。”

听到雅希的名字,我仿佛全身被雷劈中了一样,难道这就是雅希口中的男朋友?可是,这具尸体明显就是已经死亡好几天了。这样算起来,雅希昨晚说打电话给男朋友……要么就是死者不是雅希的男朋友,要么就是雅希在说谎。

想着死者身上的寄生虫,结合我观察雅希那些怪异的身体上的表象,我更加确定,一切并不是那么简单。甚至说,雅希也是已经感染了脑部寄生虫。雅希……随时都会死去。

“韩哥,我出去一趟。”这个时候,我已经不理会韩哥会不会秋后算账了,我只想尽快找到雅希,假设……她还有治疗的余地的话。要是没有,我也不忍心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独自死去,尸身腐烂到一定程度时,才被人发现。

雅希的电话能打通,可是一直都没人接。这个时候,我只能硬着头皮打电话给我那个亲戚,就是帮我牵线认识雅希的那位亲戚。大伯给了我雅希父母家的地址,我便拦了车往那儿赶去。

雅希的父母住在城南,并不算偏远的地方。从市局打车过去,要是不堵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栋旧式的唐楼,我顺着楼梯往上走,走到三楼便到了。雅希父母看起来是那种一看便能猜测到的高知识分子。

“我找雅希,但是她一直没接电话,我有点担心,所以直接找到这里来了。”我向两位老人家说明来意。

“雅希?”两位老人面面相觑。

“你是雅希的男朋友?”雅希的爸爸问道。

我有点奇怪了,难道雅希相亲的事情,她父母不知道?要是知道,应该看过我照片,不至于对我如此毫无概念。

“先前跟雅希相亲的那个男生。”我略微难为情地说道。

只是我话一说出口,雅希妈妈便脸色一沉。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问点什么。

“你认识的是雅希,还是雅丽?”雅希的父亲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我整个人就傻了。我只认识雅希呀,不认识什么雅丽。

我掏出电话,将自己存的雅希的电话号码给她父母看:“这是她留给我的手机号,但是我今天一直打过去都没人接。”

“哎,这是雅丽的号码。”雅希父亲拍了一下大腿,“这孩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都怪我。”雅希的母亲突然哭了起来。

“伯父伯母,这是怎么回事?”我半天摸不着头脑。

“雅希跟雅丽是双胞胎姐妹,雅希是妹妹,从小到大,这两人的性格都完全是相反的。雅希很文静,从小就被很多人喜欢,我们也经常教育雅丽得向妹妹学习。”伯父说到这儿,摇了摇头,“雅希早两年前出了场意外,人便走了。没多久,雅丽便从家里搬了出去,平日里也不太愿意跟我们来往。大概是她心中有恨吧,一直都觉得我们疼雅希比较多。”

“对了。”伯父仿佛猛然想起了什么,“雅希读书的时候就有个男朋友,后来出国了,雅希出事的时候他才回来,之后到底有没有继续留在国内,就不清楚了。我们只知道,他跟雅丽也认识,在雅希走后的一年,有一次我在外面见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看起来关系应该挺好的,有说有笑的。”

“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李展。”伯母停止了抽泣,看了我一眼说道,“雅丽从小就让人担心,现在找不到人,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

“没事的,伯母,我在公安局上班,你可以相信我,一定能找到雅丽的。”我这才知道,原来雅希不是雅希,而是雅希的双胞胎姐姐—雅丽。那她为什么要用雅希的身份来认识我呢?一切都是未知的谜团。

当天晚上,我在法医中心做完昆虫研究,死缠烂打地让师父给我讲个案子。

他经不住我的赖皮招数,亲自泡了一壶茶,就把一桩他亲手侦破的命案娓娓道来。

天涯市西城区的新月河早已成了一条污水河,河里冒着黑黄色的泡沫,臭气熏鼻刺眼,水中没有任何生物生存。河上有一座锈蚀不堪的水闸,闸门好像从没关过,闸上的水泥路坑坑洼洼。

5月13日中午,一辆农用拖拉机载着一车小猪由东向西经过闸上。司机见此处比较隐蔽,便停车想顺便撒泡尿,突然发现闸下有一具尸体!

当天下午,沈建国赶到了现场,对尸体进行了检验。这是一具女尸,已经被尸虫破坏得面目全非。女尸留着清爽的短发,身高166厘米,穿着一套绿色的包臀裙,黑色的丝袜,半高跟皮鞋,身上没有任何有效证件和财物。

死者头部有多处钝器损伤,颅骨粉碎,是被人用砖石类多次打击致死。沈建国开始采集现场的蝇蛆来推断死亡时间,他采集结束后第一时间回到了法医中心的昆虫实验室进行鉴定。

沈建国很快检测出了结果,有些蛆虫已经步入蛹期,有的已经快发育成幼虫了。只能从蛹的色泽判断了,大部分已经成了紫黑色。这说明蛹期已经超过3天,属于典型的丝光绿蝇。在这个季节蛹发育到第二阶段,怎么也需要10天左右。也就是说,案发日期为5月3日或4日。

沈建国依然没想明白:死者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可以先从死者的穿着打扮入手,分析其身份、职业。由于当时天气尚未炎热,死者就换上了夏装,是比较追求时尚打扮的女性。因此,女死者可能是进城打工的农民,如保姆、娱乐场所的坐台小姐等。结合死亡时间,沈建国联合当地公安人员在城市近郊查找八九天前失踪的女性人员。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连续几天的搜查,案子有了很大的进展。逐步排除之后,一个叫马红叶的舞厅小姐成了公安人员的重点目标。该女24岁,从东北农村来城市打工,在歌舞厅上班已经7个多月,住在歌舞厅后院的一间小平房,三人集体租住,5月3日后失踪不见。截至案发日期,已经过了11天。

马红叶20岁左右开始打工,先后当过保姆、饭店服务员、商店售货员。1999年10月1日后到歌舞厅当坐台小姐,陪客人唱歌、跳舞,端茶递水,交往比较复杂。据同伴反映,她一直想认识一个本地的男朋友,然后结婚。而舞厅老板和同伴到法医中心认尸后,确定死者就是马红叶。

侦查从歌舞厅入手,负责专案组的市局刑侦处人员在调查走访的同时,对其原处遗物进行了清理。他们在遗物中发现了通信录,上面有几个电话号码。据室友反映,最近和马红叶来往密切的人姓于,好像是一个饭店的老板。

于老板经常来歌舞厅消费,每次几乎都由马红叶招呼,马红叶有时也会随他外出。

公安人员通过调查,找到了这个人,发现这个姓于的不是啥好人。

于老板全名于东洋,37岁,曾经结过婚,他开的饭店距离歌舞厅大约4公里。而他在两年前就离婚了。此人吃喝嫖赌抽无一不精。他有一辆桑塔纳轿车,曾经因酒后驾车被拘留过。为此,公安人员还特意审问了饭店服务员。服务员交代,半年前确实有一个姓马的服务员,但去年十一前就走了。

“此人很可疑,是否要用吸毒嫌疑把他提来审问?”又密搜其汽车内,看有没有可疑之物。刑警队长在专案组会议上提出他的看法,并征求大家的意见。经请示局领导批准,第一时间传唤于东洋审讯。于东洋对10月3日到4日的行为交代前后矛盾。与此同时,刑侦人员在他汽车内发现一小瓶香水,经沈建国进行物证分析后,发现一小片不太完整的指纹,核对之后确认是马红叶左手中指指纹。有了这些东西,办案人员增加了信心,将于东洋拘留审查。

经过两天一夜的突击审查,做贼心虚的于东洋总算挡不住强大的攻势,说出了自己的犯罪过程。

原来,于东洋是个喜欢玩弄女性的性虐狂。在他饭馆打工的女服务员,都被他调戏过。因此,她们都先后离开了饭馆。马红叶来到饭馆后,经常主动接近于东洋,想以他为依靠。于东洋当然不会放过这种天大的好机会。一心想在城里站稳脚跟的马红叶,在去年春节后不久的一天下午,被于东洋借机堵在马红叶的宿舍内,强行搂抱、亲吻,甚至还打算用强。虽然后来有人敲门解围而强奸未遂,但马红叶从此再也不敢接近他,不久就辞掉工作走了。

但于东洋不甘心,一直追到她后来去的歌厅。他大把大把地掏钱,软硬兼施,好话说尽,花言巧语,发誓会与她结婚。马红叶经不住纠缠,便任其摆布,希望能够早日成家立业。

4月下旬的一天晚上,于东洋在歌厅潇洒完之后,约马红叶出去吃夜宵,强行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饭馆,酒后兽性大发将她强奸。马红叶决定与他分手,但于东洋不肯轻易放弃。五一过后,他又找到对方,主动承认错误,各种花言巧语,带着她兜风散心。

于是,晚饭后,马红叶搭乘于东洋的车来到了闸边,下车之后,坐在路边聊天。

于东洋要求恢复关系,声称很快就会和她结婚,马红叶没有答应。于东洋靠近她、搂着她,但马红叶依然不肯,并大声喊叫。这一叫让于东洋急了,顺手抄起一块石头照着她的头部猛击,当场将马红叶打死,然后将尸体拖到了桥下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