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根据他交代的去城里确认过了,的确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前日,那姑娘就与家里人去外地探亲了。
出尘请示水乔幽,“是否再问问齐山?”
“暂时不用。”
“那当铺这些人,仍让他负责?”
“嗯。”
“好的。”
出尘也知雍国官兵一直驻扎南郊的事,知道他们明面上是在等雍皇允许他们撤离的旨意,实际上也是为了看看那里是否还会有人进出。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从神哀山里出来了,可这武冠侯世子与兰苍王府王孙若一直不离开苍益,对他们来说,也是威胁。
尤其是那武冠侯世子,雷霆手段,现在正在督促当地官府在城里到处清查可疑之人,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对他们会十分不利。
出尘询问水乔幽,他们是否应该做点什么。
上元节过完,眨眼便是开春了。
可是,今年的春日似乎比往常年份来得更晚一些。
水乔幽瞧着街边屋檐下那一排排好几寸长的冰棱,淡声道:“不必了。”
出尘担忧,他们什么都不做,那些人何时才能离开。
可看水乔幽并未忧心,似是自有打算,他也不好违背,就没再说了。
正月下旬,整个淮南都又陆续下了雪,雪后又出现了冻灾,一点都没有春日来临的现象。
四季无常,让整个淮南百姓叫苦不迭。
年前朝廷担忧百姓暴动,后来开仓赈粮了一次。然而,发出来的粮食寥寥无几。再遇冻灾,那些秋收不丰的地方,家家户户陆续都揭不开锅了。朝廷一直没有给出有用的救济之策,上荆等地,水运繁盛,如今受灾最是严重,灾民到处都是。年才刚过完,百姓又日日聚在官府门前,让官府放粮。官府却是宣称,无粮可放。
这样反复一段时日之后,出了几次乱子,官府都快要镇压不住了。
雍皇指派了好几个人前来处理此事,也无效果,影响反而越整越大。
苍益邵州一带,因寻宝的外地人增多,稍微还好上一点,不过,难民也是越来越多。
叶弦思与杨卓在苍益城外的南郊驻扎了多日,不管是受伤的还是有病的,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段期间,没有人从神哀山里出来,也无人偷进神哀山,苍益城中的可疑势力也被清除的差不多了。
二月中旬,雍皇旨意抵达苍益,命二人一同前往上荆救灾,那些将士则由叶弦思的副将先带回凉肃。
杨卓与叶弦思收到旨意,知道灾情紧急,当日便离开了苍益,前往上荆。
听到这个消息,出尘想起那日水乔幽看向屋檐的那一眼,恍然大悟。
雍都凉肃,朝廷也已查明,先前武冠侯遭举报之事,纯属有人特意诬陷,勾结大邺乱党、淮国遗民这些事,都是子虚乌有。雍皇力排众议,已命武冠侯复朝履职。武冠侯世子围剿神哀山有功,也已恢复先前所有官职。
叶弦思与杨卓等人一走,苍益城就冷清了许多。
三日后,水乔幽年后第一次去苍益城。
她在城里慢慢走了一圈,没再遇到脸熟之人。
文杏街后面的那个小摊仍旧开着,水乔幽过去点了碗羊汤,慢慢吃完,去后面走了走,确实看到了一座废宅。
苍益城里,没再有人找过那个山茶花坠子。
只不过,当铺那个伙计心仪的那位姑娘与她的家人,探亲依旧未归。
转眼又是一旬过去,围剿神哀山的事,也逐渐在苍益城中淡去。
就在这段时日,留守仙人指路的人发现他们那山里不知何时多了几户人家。
最近难民多,税赋这两年也是一涨再涨,他们听那些人基本都是苍益口音,以为他们都是因为这些原因特意跑到山里来的。
虽然如此,他们还是将此事禀报了水乔幽。
水乔幽吩咐,若是他们没有发现他们,不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也不必管他们。
土匪们想了想,理解了她的意思。
那些人看着对他们构不成威胁,若是将人赶走,闹得被其他人知道,可能还容易带来麻烦。
她这样吩咐了,他们想通之后,就没再将这事放在心上。
在这之后的半年,陆续有人发现,还有几座之前官府剿过匪的山上,也出现了几户人家,那些人看上去都是普普通通的山里人。
水乔幽没有对这些人上心,其他人也就没管。
这些山上,虽然官府标榜安全,但是本地人对匪患的严重程度和官府做事的能力都是有所了解的,若非必要,都尽量不往这些山上走。
故而,很长一段时日,除了山上的土匪,都没人知道山上多了人家。
天气回暖,有人上山,偶有见到一两户人家,听到他们说的是本地口音,下意识以为他们以前就是住在山里的,也没当回事。
仙人指路的人发现山里多了人家的同时,苍益城里,多了一家小镖局和一家专做香料生意的小商号。
香料铺子里的香料都是域外来的,需要店家自已派人去域外采购,东家看镖局就开在他们的对面,就干脆请了镖局与他们合作。
镖局后院,甜瓜和银子看着金子送走对面香料铺子的东家,仍然觉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甜瓜捏了一把旁边银子的胳膊,“我们以后真开镖局了?”
银子疼得龇牙咧嘴,不再怀疑眼前这一切的真假,“好像是。”
甜瓜有些不明白,“老大怎么会突然想开镖局呢?”
银子看着对面据说很赚钱的香料铺若有所思,“这样我们就可以知道更多的有钱人。”
甜瓜偏头,“……”
还别说,听着还挺有道理。
不过,有一件事,甜瓜是确定了。
那就是水乔幽年前出去了两个月,他肯定她是去办大事了,不然,她哪里会有银子给他们开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