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测量人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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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这样说:就眼见他们沉沦下去?”李红云抹着擦而不断的泪。

“是的!你不要滥施同情!全国范围内,比你弟弟家更惨的,多了去了,为什么有的人就不自暴自弃?在自强自立的路上,越走越远!有人就爱推下棋磨,你就让他推好了!我问你:你弟弟发达时,有人教过他吗?一个人的成败,赖不得别人,是自己把自己打垮了!上几年,他竟能豪横唱出‘李家红旗迎风飘扬’的豪壮,现在为什么就不行啦?问题出在哪儿?你认为他成这样,真是子北爷敲打的?不是!祸根早已经埋下!计划生育那些年,你弟弟吃了多少叼头鸡?钱如水淌,多少女人屈服于他淫威之下,这一点,和你父亲如初一辙!玩刀者死于刀下,玩枪者殉命于枪下!你懂了吗?他是咎由自取,愿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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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现在怎么办?”

“凉拌(办)!红云啊,我们不是救世者!我们只是凡夫俗子!你子北爷就是好样的!这也是你大姐至死爱他的原因!他这一生都在与贫穷为伍,人家为何活得让人高看?这是因为他有信仰!执着而生!所以活出生命的精彩!这与钱,与车房毫无关系,如果一个人活到他那样,不计名声,不计较得失,孜孜以求,不仰视别人,不俯下躺平,他就会活出人生的五彩斑澜!走吧!与其躲在墙角暗自垂泪,不如心情娱乐欢度人生!”程春鸣拉着她走进阳光里。

周敏站在风里,听风吟颂,闭上眼睛,任由伤感的泪水垂落,这才多久?不幸的消息就从那片一直牵动她的心,如今是一片厂区的地方传来,多么不可思议的变数,让她感到如此不可思议,是什么力量让那杆猎猎作响的红旗,倒地并且被人拧捻不成样子?那些可解和不可解的故事,真的发生过?几十年前的事,扭曲过她的心,不甘过,落泪过,他们的曾经,我们的曾经,为何如此令人心激动?因为一点儿孽缘,把相思之间,从人际的罅隙里,左躲右闪,弯弯曲曲,隐没在心底,直至今日,斩不断,理还乱,那是江湖,却不是传说,他早已经是别人的了,为啥自己会支起耳朵听?每一次都听得心惊肉跳?小凡问她,她却慌乱如风中之竹,不敢以实情相告,心中那点儿扭捏到底是什么?牵挂的是爱吗?如果不是,久远的江湖,阅千人万人,早已经湮没于无形,为何独独留他残存?究竟是什么让她不肯相往?不是情,更不是爱,那可以解释成什么?说不清,道不明,一粒相思豆,几十年了,生活早已经变了模样,却还攥着、捏着,存心中一席之地,只此一人,只执一念。

周敏摇头,值得玩味的,就剩下这个了,这是青涩岁月里,不可多得,执着不舍的一念:李红旗在她心里飘扬过!咋还就像钉子,楔子钉在心缝里,拔不出来,拔出来会不会热血喷张?久嚼不咽的东西,早已经食之无味,弃之又觉可惜,可她就是不能一吐为快。

很长时间,周敏对着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却无法释怀,不能以常理解释的东西,并能引起牵挂,这是怎样一种存在?为何会如影随形跟着自己?这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的存在?她益发糊涂了,情给了另外一个人,爱给了另外一个人,结果终生给了另外一个人,却要掉大魂似地牵挂这个人,是不是另一种迷茫?另一种不甘?另外一个女人早已经接手并全身心占有了他,她为何还要用仅有的余额,小到小数点后面多少位数字,一般人就可以忽略不计了!她却念念不忘,人哪,心缝罅隙那点隐蔽的地方,以藏污纳垢的方式,不死难弃的执着,留着老鼠逃时压断的尾巴,在那里当作思念,或许李红旗给过她异样的跟旁人不一样的情,或许有意,或许无意,那倒不重要,珍藏一辈子,或许它是参照物,现在的任何不如意,她都会拿过来,想一下,有时心就生疼起来,李红旗似流星一样陨落,在她看来,就是一座丰碑倒塌,曾经山一样的耸立,仰视过的,是一种高大上的情,只不过自己运气太差,跌入凡尘,无福跟着消受风光,也就无责扛起不幸,如果她顺理成章嫁了李红旗,会有怎样的故事和结局?会复制嵇氏的履历吗?她摇晃着,叹一口气,想像沉重,不似在身,所以就身轻如燕走了。

周敏是一朵浪花,被浪带到另一条河湾,偶尔回一下头,了过往,如春风初渡,生活虽不仁,她却不能不义,设想是一种咀嚼,放在如果的背后,演义出新的故事,在故事里,自己会是怎样一番摧折作磨?她有没有能力左右李红旗,是附生还是改写?人是有负担的,揽重担于心可以不挑,增加心的负担,心却不累,只是可惜,她不生在如果里,只是与曾经的如果擦肩而过,看别人不幸,她却不曾庆幸,她愿意重负荷去运转思想,累而睡,睡而眠,在眠里竟能掏心掏肺演义悲情,如电影电视情节,如秋风掠过心境,那是一种思之惰的结果。

很多时候,她不能解释自己的心河,往深邃里流淌的原因,不因时长,不因岁短,曾经的青涩,留下虚线待延,她的思想不像她外表那么普通,经常在跌宕中起伏,在起伏里攀爬。

李宏发只是腿坏了,软软地站不起来,其他的都还正常,话说得利索,歌唱得通透,字还是那样龙飞凤舞,虽快到七十岁,仍然有那种功能,只是没有女人供他享受了,生活苦涩如瓜,他经常幻想着王慧云还在屋里头,他会时不时臆症叫一两声,“李高兴,你妈呢?”外头听得一头雾水,愣愣看着他,他住在低矮的一小间车库里,像摇橹一样,把轮椅摇出来,苦瓜汁一样舔咂,末了会有一丝甜,他已经在这个破旧的轮椅上,生活差不多十年,那些年有一半时间,是他的“大小妹”李红霞在伺候他,偶尔他的“小小妹”李红云也会过来,替他涮抹洗栓,自从去年大小妹走了,小小妹因为儿媳妇坐月子,就鲜少到这边来,大多数现在来给他烧饭,是他大姑家的表妹周红,嵇氏也来,只是偶尔,在街上别人问他,“你家属呢?”他会拉裤子盖脸,推说有事,时间久了,一次也没看到他说那个人出现,哪怕是歪瓜裂枣一样存在的女人推过他,别人也就信了,大家都是陌生人,谁也不了解谁的底,可是一直看不到,他一走别人就撇嘴:一个光棍汉,还吹啥牛?别人问他有几个孩子,他会不无遗憾地说,“我只有一个闺女,没有儿子,她叫李高兴!现在住城里,嫁那儿了!她妈也去了,经常,回来总给我带好吃的!这孩子孝心着呢!我弟弟有儿子!”说到这里,会一脸自豪,“我自己能动弹,老太婆嘴碎,我嫌烦,一天到晚叨、叨叨!哪如现在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爱上哪儿上哪儿!”说得跟真似的,泪却兜在腹腔下,透着酸,那是极其平凡的幸福呀,曾经拥有,现在却失去了,说着说着,他会眼泪爬叉。

“你真有?”

“看不起谁呢?想当年咱也有一号的,锅矿山北村知道不?现在市政府那儿,半窑一带,我在拉丝厂工作,老棉籽饼厂就在那儿,可惜现在都找不到了!”好汉甭提当年勇,抹油使粉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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