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2 / 2)

🎁美女直播

「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等着看自己的故事。」

他的身体肯定又差了很多,肯定连打字都极其费劲,但从那天起他开始非常努力地为我补充自己的各种细节,不论是生病前三十年的还是生病后抗争这三年的。我感觉他是在把希望赋予进这些文字里。

然而,连这个小小的心愿,也变成了奢望。

他的病情越来越重,始终只能靠坐着,几乎完全无法睡觉,哪怕只是咳嗽一小阵,都有很强烈的濒死感,需要缓一个多小时才能恢复过来。他太难受了。

有一天,他给我发来一条微信:「林医生,我坚持不住了,可能看不到你写的故事了。」

我立即将这一半的故事提前发给朋朋——我刚刚写到手术后,拔掉气管插管,朋朋像嗅花一样狠狠地吸进第一口空气。

朋朋说自己看哭了。此前我从来没见他掉过眼泪。

很快,当地医院的医生开始准备输送大剂量镇定剂,帮朋朋减轻痛苦。后来他的爱人告诉我,在朋朋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没有直接插上气管插管,反过来叮嘱他爱人,记得去登记器官捐献。

插上气管插管的第二天,他猝然离开。

朋朋离开以后,有关于他的故事,我写了很久。老是有一种错觉,似乎只要故事只写到手术那时,只写到一半,朋朋就一直都在那。

直到今天,我总不自觉想象着朋朋深夜在病房里,脸上扣着氧气面罩,升腾起一阵阵白雾,独自看着那半篇故事的样子。

我时常翻出和朋朋的聊天记录,还能看到他当时读完那一半故事时的反应——

那时等他哭过之后,我问他,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了,想说的话已经都在这里了。」他说。

——————————————

有哪些全世界只有几例的罕见病?-盐选推荐的回答-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