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伸出手，一本黑色羊皮书出现在手中，书页翻开，一根小小的触手卷起微型摄影机跟在藤原步身后。

李牧之又拿出手机，摄像头拍摄的画面马上全程直播在手机上，得益于现代拍摄工具进步，即使是这种小型摄像头，拍摄的画面也是非常清晰，还将声音也一同录制进去。

“有趣的偷窥法术。”花山院由妃马上凑过来，汽车上的空间很狭窄，这个动作让胸口压在李牧之手臂上。

“这不是偷窥法术，还有你胸拦住我视线了，别隔这么近。”李牧之皱着眉，伸手想将她胸挪开，但花山院由妃丝毫不在意，硬压着，目光盯着屏幕，好像在看很有趣的事情。

李牧之推了几下，发现推不动，只能侧过身，将岳母抱在怀里，一只手握着手机，放在她胸口上，让两人都能看清屏幕。

手机屏幕中，藤原步已经乘坐电梯来到十二楼，从电梯出来，她的脚步比平时慢了一些，也没有平时坚定。

很慢的速度来到一间房间门口，伸手想按门铃，手指在门铃上停了一会，又缩回来，好像深吸了一口气，才再次按下去。

里面响起“叮咚”的铃声，藤原步用手重复扶了扶衣领，身体站得笔直。

没多久，房屋里面响起脚步声，脚步声在门口停止，没有马上开门，似乎是通过猫眼观察外面。

这个诡异的平静持续了差不多半分钟，藤原步伸手再次按了一下门铃，房门才被从里面打开。

“奇怪。。”李牧之将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藤原步和藤原凉子的表现并不像正常的表姐妹。

虽然藤原凉子平时很冷，但也算有礼貌，有一次在办公室，他将教鞭放进去时，藤原凉子正好接到电话。

大家族出来的人，都会接受良好的礼仪教育，那种情况下，藤原凉子接电话依旧有礼貌，显然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藤原凉子已经出现在手机屏幕中，依旧是那一副无框眼镜，简单的宽松居家服，因为她身材骨感，穿出了一些时尚感。

“抱歉，没有提前通知，就过来打扰你。”藤原步动作有些僵硬：“因为出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藤原凉子没有说话，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半晌才退后一步，让开位置：“进来吧。”

“嗯。”藤原步明显松了一口气，朝她鞠了一躬，才跟着一起进门。

此时那只负责摄影的触手，也慢慢挪到门缝之间，将身体压扁，从缝隙中蠕动进去。

房间中，藤原步双手交叉坐在沙发上，而藤原凉子则在开放式厨房的柜台上倒茶。

“这应该我们第一次单独见面吧。”藤原步想找话题化解尴尬的气氛：“我小时候都在国外，回国后我们也就在家族聚会上远远见过几次。”

第355章兄妹之间会产生爱情吗？

“嗯。”藤原凉子点头，端起泡好的茶放到茶几上：“蜂蜜红茶，可以吗？”

“谢谢。”藤原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现场陷入到尴尬气氛中。

“我有一位亲哥哥，比我大四岁，他也喜欢在蜂蜜中加入红茶。”藤原凉子两条腿交织在一起，向后靠在沙发上。

“抱歉，我对这边的亲戚并不是很熟。”藤原步面带微笑：“我这一支几乎都在国外生活，却拜托这边的关系，进了政府部门，真是挺惭愧。”

“嗯。”藤原凉子用眼角瞟了她一眼：“他是个强逼症，每次泡完茶，都会让杯口对准一个方向。”

“那他现在呢？”藤原步面带微笑问道。

“自杀了，在他十八岁那年。”藤原凉子的声音没有带上任何情绪，仿佛在叙述别人的事情。

“抱歉，让你回忆起不好的事情。”藤原步放下茶杯，脸上带着歉意。

“没关系，他喜欢上了不应该喜欢的人。”藤原凉子摇摇头，叙述道：“接受不了那样的自己，所以自杀了。”

此时，李牧之坐在车上，将两人的话都听在耳里，看得一头雾水。

从对话看，两人虽然是表姐妹，但却是交际很少那种，怎么忽然话题就变得奇怪起来了。

低头看了眼花山院由妃，她这会正全神贯注看着屏幕，一副中老年人妇女，晚上八点追狗血恋爱剧既视感。

李牧之伸手，在她胸口上用力抓了下，花山院由妃完全不理会他，任由他弄，甚至还换了个角度，让他更方便掌控。

公寓中的对话还在继续。

“有一种说法，人类的所有行为，都是被基因本能控制。”藤原凉子喝了一口茶：

“因为近亲繁殖很容易出现遗传病，基因之间为了避免近亲生子，防止种群退化，对于一起生活的亲人，会产出本能的性排斥，这是千万年来物种形成的保护机制。”

“我对这些并不懂。”藤原步摇摇头，端起那杯添加了蜂蜜的红茶又喝了一口，显然她还蛮喜欢这种口味。

“但如果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生活，或者以前没有见过，一旦等到性成熟而又第一次相见，相同的遗传基因促使双方产生本能的性吸引，这种性吸引更为强烈，有时达到无法控制的地步。”藤原凉子放下茶杯：“在学术上叫遗传性性吸引。”

“挺矛盾的。”藤原步摇摇头。

“是啊。”藤原凉子向后靠在沙发上：“我在兄长自杀后，才决定进入医学院，研究和遗传学相关的话题。”

“但你现在是老师。”藤原步似笑非笑看过来。

“因为我和我哥一样，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藤原凉子耸耸肩，语气没有平时的冷漠：“我挺感谢他的。”

“这样啊。”藤原步表情微妙，摸了摸鼻子。

“人类最值得骄傲的地方，就是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基因给与的枷锁。”藤原凉子忽然笑道：“正是因为这些意外，不去遵守本能，所以才能创造今天的一切。”

“所以我那个愚蠢的哥哥。”藤原凉子闭上眼睛：“爱上任何人都不用觉得羞愧，这就是人类啊。”

“这样说死者不太好吧。”藤原步苦笑一声。

两人说完这些，气氛又陷入奇怪的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