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荆说:「我睡书房,以后都是。」
「为什么啊?」
段荆眯着眼,悄悄伏在耳边对我说:「狼在没尝到肉前,并不觉得肉好吃。可一旦品到肉味儿……」
在段荆大笑中,我缩着脑袋惊惶逃窜出屋……
科考的日子一天天近了。
我竟比段荆还紧张,日日蹲在灶台前发呆,饭烧煳了好几次。
段老爷屡次派人慰问,都被拒之门外,段夫人反倒静悄悄地,听闻她正拼命张罗人给二公子进补,还请了有名的大儒来教书授课。
科考当日,我亲手把熬了几晚做好的腰带给段荆系上,眼巴巴望着他:「你什么时候出来?」
段荆揽着我,揉揉头发:「很快。」
科试持续了好几日,我日日坐在席上,听段夫人夸二公子天资聪慧,学富五车,又得了前太子太傅的言传身教,定能搏个大功名。
我为此殚精竭虑,食不下咽,春生说我显而易见地瘦了,数算着日子,段荆眼看就要放出来,心里总算有了盼头。
春生每每为段荆抱不平,我便劝他:「人各有命,既明他肯用功,无论将来官至几品,我都知足。若要日日与别人比,别人过得好与不好,都会成为心头的一把锁,眼界窄了,日子如何过得下去。」
谁知,段荆没出来,府中倒来人了。
听闻消息时,我不小心踢翻了水桶,顾不得春生在后面喊我慢点,提着裙摆急匆匆往正堂跑。
堂中三道人影,我眼眶一润,鼻头酸涩地喊了句:「爹、娘……」
他们扭过头,深如沟壑的细纹中堆满喜色。
我娘喜得大喊一声,匆匆忙忙迎出,一把抱住我:「我的宝啊……娘可想死你了……」
说着,便哭了。
我爹擦擦泪,站在原地没过来。
我来京城小半月,爹娘却苍老许多,我伏在娘怀里,泪眼蒙眬:「你们怎么来了?弟弟呢?」
闻言,娘哭声更大了,拍着我后背:「他在老家,不方便过来。」
我心中激动,迟些注意到段府的几位远房长辈也在,急忙见礼,将我爹娘护在身后:「二老刚刚进京……明日我便去城中替他们寻个住处……」
段夫人掩唇轻笑:「不必了,既然是亲家,住在段府便是。」
「可我尚未嫁——」
「好好好,亲家心肠好,我们挽意嫁过来,真是烧高香了!」我爹开口打断了我拒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