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零捂住脸蛋哭了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了。。”

看到这张跟羽依完全相同的脸蛋突然哭泣，夜糸感到胸口有种莫名的揪疼感，不知所措。

此时此刻的她，只想让零不要再继续露出悲伤的表情。。。

“别哭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她伸出手，带着焦虑地情感摸向零的脸颊，指尖穿过雪白的发丝，抹掉眼角的泪水，低头注视着她的瞳孔问道。

“老、老师。。。。我。。。。”

零强忍住泪水，努力吸了吸鼻子，啜泣声逐渐减弱，最后吞吞吐吐说出伤心的理由：

“我把。。。老师给的。。。。礼物。。。。弄坏了。。。。”

朦胧的红眸中流转着随时都会落下的眼泪。

“礼物？”夜糸稍稍愣了一下。

（那个所谓的「礼物」，难道是。。。。。）

她抬起头，很快就在水晶棺附近的桌面上，找到那个想要寻找的目标。。。

「瓶中之船」

半透明的玻璃瓶中，小船就像遇到海难，有不少零件掉落到水底中，还有很多零件明显拼错了位置。

“对不起。。。”

零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不断低头道歉，小手捏紧浸泡在水中的校服裙摆，恳求夜糸的原谅。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可是却弄坏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修不好。

她的心脏，也仿佛瓶子中的破船般，变得破烂不堪。

“这样啊。。。。”

夜糸得知真相之后，缓缓松了口气。

起初，她见到零哭得那么伤心，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故，结果只是为了这个随手送给她的玩具而已。

“坏了就坏了，没有关系，这种东西我能做无数个。”

夜糸在指尖凝聚漆黑魔力，在半空中画出一个正方形的图案，隔空取出一大堆模型船的零件，放在零的面前。

“这些都送给你，不要再哭了。”

“可是。。。”

零抿紧嘴唇，看向那个被自己弄坏的瓶中船，伸出双手将它捧在手心，抬起眼眸问道：

“这个，该怎么办。。。”

挂着泪珠的浅色睫毛轻轻颤动，瞳孔反射出水面上的粼粼波光。

“扔了吧。”夜糸说。

这东西对她来说，不过是随手制作出来的玩具而已。

“不行。。”

可没想到的是，零的反应非常激烈，立刻将瓶子死死抱在怀里，激烈的动作让水面掀起涟漪。

“这、这个是老师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不能。。。。绝对不能扔掉。。。”

“这个已经坏了。”

“坏了，就不行吗。。。”

零强忍着泪水，将瓶子抱紧在胸前，微微蜷曲水底下难以动弹的双足，纤弱的肩膀紧缩了起来，眼眶湿润地看向夜糸。

瓶子中，那艘随时都会沉没的小船，也在水面上轻轻摇曳着。

“。。。。”

夜糸低头看着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红眸流露出复杂的情感。

（这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玩具。）

她想过这样回答。

但是，她也意识到，从她的角度来说可能是这样，但是对零来说，这艘小船是她「宝贵的礼物」。

每个人，都有心目中「无可替代」的东西。

跟羽依交往之后，夜糸也逐渐能明白这一点。

“我明白了。。。”

夜糸轻轻撩动鬓边的发丝，决定改变做法。

这件事情，确实是她的疏忽。

之前就已经知道，零没见过船，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船」是什么样子的，只能依靠想象来拼装，才会导致变成现在这样。

既然如此的话，只能手把手教导她了。

（跟学生相处，最重要的是「方法」。）

经过刚才的体育课，夜糸也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们来修好这艘小船吧。”

“真的吗。。。”

“真的。”

面对夜糸的回应，零睁大了眼睛，瞳孔中重新泛起了点点的星光，握紧手中的玻璃瓶子，用力点头：

“嗯。”

小脸蛋仿佛雨后的彩虹，重新恢复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