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想要再体验这种感觉了。

（等老师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她这个有趣的经历。）

零像是发现了宝藏的孩子，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已经开始期待天亮后跟老师见面时的对话了。

「滋」

忽然间，视线偏移。

零不小心踩到自己来时的水脚印，裸足的小脚掌瞬间向后打滑，身体彻底失去了平衡，随后。。。。

「咚」

身体猛得向前，重重摔倒在地面上。

。。。

“呜呜。。。”

漆黑的视线慢慢恢复，零似乎还没有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痛觉还没有渗入神经之中，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教堂内，刻画着神圣图案的大理石地面上，遮挡住月色的倒十字架笼罩住零娇小的身影。

「嘀嗒」

一颗浑浊的液体落入地面上。

鼻子涌出温热的暖流，她伸手触碰了一下，鲜红的色彩污染了雪白肌肤。

这是。。。血。

“啊。。。”

零有些慌了，身体其他部位传来的疼痛感开始侵蚀神经，终于意识到自己摔倒的事实。

鼻腔落下的鲜血无论如何也抹不完，血痕划过嘴唇的边缘，能感受到锈铁般的血液味道。

可是，更让她感到惊讶的是。。。

“船。。”

碎沙般晶莹的光芒。

那个原本被她紧紧护在胸前的玻璃瓶，不小心在摔倒中脱离手中，彻底破碎她的面前。

玻璃碎片反映出苍白的月光，瓶子中的小船就像刚刚经历过一场风暴，化作无数碎片散落地面上。

“对、对不起。。。”

零的大脑一片空白，急匆匆上前想要做些补救措施，把手伸向闪光的碎片中。

「刺痛」

碎玻璃刺入肌肤。

指尖传来的疼痛感，以及逐渐涌出的鲜血，让她的理智重新回归到现实中。

怎么办。。。

弄坏了。。。

又弄坏了。。。

为什么我总是这样。。。

明明是老师赠予的宝贵礼物，为什么再次弄坏了。。。

我是个笨蛋。。。

“无可救药的大笨蛋。。。。”

疼痛伴随着悲伤的情感涌入大脑，零的眼眶逐渐泛红湿润，但是她咬紧下唇，强忍着泪水，没有哭出来。

因为，她记得老师说过，不喜欢看到她这幅哭泣的表情。

“怎么办。。。”

可是，零已经没有力气站起身了，鼻子和指尖不断滴下鲜血，体温在月色下不断流逝。

怎么办。。

怎么办。。

老师。。。

渐渐的，零感觉很困。。。。

眼皮变得无比沉重，视野模糊，连意识也开始飘忽迷离。

她能明确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伴随着血液正在流逝到体外。

「嗒」

彻底失去力气的零瘫倒在地面上，红眸在月色的笼罩变得黯淡无光，逐渐化为一滩死水。

在她编织的冒险童话故事中，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毕竟，老师一直都在她的身边，遇到任何危险的事情，老师都可以替她解决。

可是现在。。。。船碎了。

碎在了无人问津的地方，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情，而船上的唯一船员。。。零，也将一同葬送进大海中。

无论如何。。。

瓶中的小船，始终只是瓶中的小船。

幻想故事，始终只是幻想故事。

而现实，却如同冰冷的玻璃渣般，还带着浓厚的血腥味。

我。。

只是一个无用的累赘。

连最基本的生活都做不到，每天麻烦都要玛利亚替自己处理各种琐事，还妄想成为老师那样帅气的人。

（我的存在，根本就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