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的,我努力安慰自己,一辈子这么长,总是要弄丢几个人的,都没关系的。
可我越是这么想,就越疼,从手腕到心里到脚踝,没有哪里是不疼的。
附近根本打不到车,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公墓外走,颇有些自虐的蹂躏已经不堪重负的脚踝,好像疼痛赖上了脚踝,就会放过心脏一样。
终于咔嚓一声,鞋跟彻底断掉了,我脚腕也随之重重崴了下去,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委屈和难过排山倒海的泛滥开来,我就坐在旁边的马路牙子上,用满是青紫的手腕揉着脚踝,入眼处都是伤痕累累,眼泪本来只是啪嗒啪嗒往下掉,可我越想越委屈,越难过,埋在自己臂弯里哭得抽抽噎噎的,怎么都止不住。
突然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车门被重重甩上,我红着眼抬头去看,少康低着头居高临下,眉头皱的死紧,「怎么,和那渣男分手就这么伤心?」
我挣扎着站起来,推了他一把,一语不发转身接着往前走,脚踝疼的厉害,但我已经不在乎了,横竖不会变成个瘸子。
还没走两步突然身体就悬空了,我整个人被他打横抱起来,我挣扎了两下,没挣扎过,已经委屈的要死,开始口不择言了,「王少康,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他呼吸一窒,低低道:「嗯,应该的,你每次碰见我都没好事,上次撞见了丁晚晚,这次又搞砸了你订婚的事。」
我擦了把眼泪,忍着难受问,「你为什么不对丁晚晚负责?」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说,「别想太多了。」
6
他随手把副驾上的化瘀药扔到了后座上,把我放在了副驾上,系好安全带,直接导航最近的医院。
两人一路无话,我眼泪跟断了线一样,抽泣声断断续续的,不停的拿手背抹眼泪。
少康一直平视前方,连半个眼神都没分过来,我也不想这么矫情,可我好多年没有这么委屈了。
泪眼朦胧的给我妈发消息,告诉她今天的会面取消了。
我妈直接一个电话轰炸了过来,「周怡,怎么好好的突然取消了?是不是你做错什么了?张哲这孩子多优秀,你今年二十八了,不是小姑娘了。」
「妈,不,不是……」我一开口全是抽噎,根本就说不出话。
少康把手机接了过去,「阿姨,是我。」
他应该调低了音量,我什么也听不见。只见他神色半分未变,好大一会儿才道:「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我,说,「先去医院。」
一句再多的话也没有了,自从上车后,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突然的冷淡,其实也没什么的,我们已经七年没见了,也不过是个熟悉的陌生人,哪怕有一天对面走过来装不认识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