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魔门估计自己都应付不暇了，哪还有空管他们两个。

至于报平安的事，在路上顺手就做了，苏澈也说明，将“受伤”的优昙送到明慧这边后，就会自行回去宗门。

明慧古佛寺坐落于渭水之畔，是一座拥有悠久历史的古寺。这里香火旺盛，禅唱之声不断，外寺甚至是向凡间的平民开放的，每日都有早早来抢上第一炷香的虔诚信众。

尤其是每年除夕午夜的时候，那可真是人山人海，要不是佛寺的人出面主持秩序，恐怕争烧头炉香的人要打起来、发生流血事件。

苏澈他们没有前往外寺，而是绕行到后方，这里早有一个小沙弥等候，他恭敬地将优昙和苏澈迎入与世隔绝的内寺之中。

此时的苏澈完全是一副白衣公子哥的打扮，道袍早被他换下了，不然怎么搭配他新得到的漂亮长刀。

这让小沙弥多注目了几眼，不知道这位少爷是什么人，和尊敬的神尼又是什么关系。

内寺的规模广阔，一进入禁制范围之内，苏澈就看到了成片的古建筑，其中有木质的、有石质的，其中一些因为年深日久，已经出现裂痕、长满青苔。

最中心地带的佛寺，或者说明慧古佛寺本身，建立在一座高山之上。

这寺庙不是建于山顶，而是建于半山腰位置、依山势逐级往上，远远望去，飞檐斗拱，碧瓦标霞，古色古香，气势恢宏。

最壮观的是，寺庙后方、一直到山顶的位置，有一尊巨大的摩崖石刻，刻的是一位佛陀。

既然是石刻，这佛陀当然是在山体之上直接雕琢出来的，他跏趺而坐，丰颊广颐，两耳垂肩，双手合十，面容慈和，双眼微阖。

这尊佛像存在的年代已经不知道有多么久远，他的手臂断了一截，面部也有少许脱落的地方，整体看起来是青黑色的。

但是即便如此，第一眼看到佛像，苏澈依然有一种震撼感，他仿佛能感觉到这佛像有灵，正默默注视着众生......

见到苏澈驻足观看，优昙微微一笑，“当初我第一次来时，见到我佛威严，也是忍不住心神震撼。”

“这是哪一位佛？”苏澈问道。

优昙看向那小沙弥，“考考你，你可知道？”

小沙弥单手施礼点头，“回神尼，知道。这尊佛没有任何名字，祂也不指代过去、现在、未来任何一位佛祖，祂就是佛这个概念在人间的演化。另一种意义上来说，我们认为祂是哪尊佛，祂就是哪尊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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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晚点还有一章。

第一章面面有灵

优昙微微点头，“不错，有用功。”

小沙弥心中喜悦，只是低头谦虚说道：“神尼谬赞了。”

苏澈若有所思，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继续让小沙弥带路。

让苏澈有些意外的是，他们两人没有被带到高山上那座寺庙，而是来到建筑群中、一处看起来很平常的殿宇之内。

这座殿宇供奉有一尊观音菩萨像，不过很特殊的是，这菩萨坐南朝北，背对着门倒坐。

苏澈一进来，就看到菩萨像光滑的泥塑背身。同时两旁的柱子上有一对楹联，上联是【问菩萨为何倒坐】，下联是【叹众生不肯回头】。

小沙弥将两人带到此处后就告辞了。

见只剩两人独处，苏澈笑着说道：“你看吧，我就说他们怕了。”

优昙瞪了他一眼，“别胡说，那几位高僧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苏澈举手投降，不和她辩驳。

很快的，一个身穿黄色僧衣、外披红色大德袈裟的老和尚，就从大殿的门外进来了。

优昙立刻上前迎接，双手合十行礼道：“弟子优昙，见过德恩大师。”

苏澈也上前行礼，不过行的是道家的礼仪，同样口称【德恩大师】，并且自报了自己的身份。

能让优昙如此尊敬，想必这位老和尚要么辈分极高，要么是第七境以上的人物，要么两者皆是。

老和尚其貌不扬，面相和善，本来他进来时表情是相当安详的，但是看到上前来的优昙、他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优昙有些尴尬，虽然此刻她将长发盘起，用僧伽帽遮住了，但是想必瞒不过这位大师的眼睛。

只见德恩大师长叹一声，“造孽啊~”

优昙见他说得如此严重，一时间惶恐地跪下了，“大师，此事非我所愿。”

苏澈眉头一皱，但是还不等他伸手，德恩老和尚就将优昙扶了起来，他面容中带着歉意和愧疚，“不是说你，我是在说我自己，准确来说，是我们。”

优昙不明所以，她仍然心有惴惴，“德恩大师，事情很严重吗？”

“目前看起来，你的状况很糟糕，至于具体严重到哪一步，还得为你仔细检查一下才知道。”老和尚面容中依旧带着一种悔意。

就在这时，苏澈试探着问道：“大师，可是和神尼上次前来，见不到你们的事有关？”

老和尚点头，“上次优昙来时，即便我们几人在寺中深处，也隐隐察觉到她身上带着一桩邪物。”

“不过这邪物气息衰微、几乎不可闻，像是被什么强力手段封印住了。”

“再加上当时，我们几人在忙一件十分重要之事，完全抽不开身；甚至因此推了万月宫那边的邀请，只让现任住持、带了几个年轻弟子去参加盛会。”

“犹豫再三之后，我们还是没有见优昙，只是让她等我们出关。”

“可惜她也接到了万月宫的邀约，便一同去了那边。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不甚清楚，但是现在来看，必是那邪物破开了封印，已然侵蚀入优昙的身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