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婆子越说越伤心,呜呜咽咽哭得她心烦意乱。手撑着额头,碰到裹着的纱布后,林漪叹一口气:「你……咳,奶娘,你别哭了。我头疼得厉害,你把御……大夫请来。」
奶娘听她如此说,见她额头上果然又渗出血来。心想,小姐本就不怎么被姑爷待见,万一额头上落下伤疤,岂不是日子更难过了?想到这里,奶娘慌张张跑出去了。
屋里静下来后,林漪松一口气,才有心思打量这间屋子。
屋子不小,就是空空的。纱幔用的上好的纱,可颜色只有三成新,显见已经用了多年了。
半旧的香炉精致,可里面燃着的香却不是好香。梳妆台上稀稀落落摆着一些胭脂水粉,她大略扫了一眼,都是寻常货色,唯有打开的锦盒中那一支凤头钗不错……
咦,锦盒底下压着的那张纸是?
她伸手将纸抽出来,一入眼便是「休书」两个字。字迹狂放潇洒,起落干净,看得出写字的人下笔时没一分犹豫。
她忽然笑了,还服软做什么啊?这休书人家已经写好了,估计这个身体就是看到休书心如死灰才一心寻死的吧。
她大概将休书看了一遍,找到一些有用的讯息。
比如,「她」同样姓林同样单名一个漪字。这名字,树欲静而风不止,水欲平而波更生。一旦风波起,想要求个安生,难啊。
两辈子都逃不了这个名字,两辈子都过不成安生日子,她肯定是上上辈子造孽了。
转一圈,林漪看到临窗的书桌上摆满了书。这一大间屋子唯这一处满满当当,她走过去拿起一本,《女诫》。再换一本,《列女传》,其余也都是这种。
林漪漫不经心翻着这些书,眼底略带了嘲弄。
「她」读了这些书,或许把别人当成了天,却没谁把她当回事。听了这个的话,听了那个的话,最后不过落得个身死心成灰的下场。
她上辈子也读过这些书,将所有喜怒都按捺心底,努力当一个好女儿,当一个好妹妹。
最后听父兄的话入了宫门,有过冷落也受过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