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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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笑道:“这是那边薛姨妈才送来的,说是宫里头的新鲜样法,拿纱堆的花儿十二支。”贾珍取出一支来,颜色鲜嫩欲滴,恍若与真花无异。“这倒是有趣。你们几个和惜春、蓉儿媳妇,偕鸾、佩凤刚好每人一支。”

“惜春在那边有了。还多出一支来。”尤氏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珍。

贾珍没接她的茬,“你拿两支就好了。你们啊,就是我宁国府的十二金钗!”

“还十二金钗呢,美得你!”尤氏啐道,“我只盼着将来不要闹出二十四钗才好!”

“那说不好!”贾珍不顾尤氏恼怒的神色,笑道:“菀儿和冰儿、清儿三姑侄还小,我们也加把劲,等她们长大了,肯定又有十二钗。”

“还不止呢!”尤氏叹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到时候蓉哥儿和菽儿都多娶几房妻妾,只怕还有十二钗。如此,咱们园子就不会空了。”

贾珍露出向往的样子,“只怕咱们园子还小了。”

尤氏气结,自顾照看小贾菽,不理他了。

贾珍轻咳一声,没话找话。他摸着贾菽的头,“才在那边遇到一个刘姥姥带着她孙子,好像是二太太家的穷亲戚。他们家门第高,说不定不待见她。我瞧着可怜,你让人在外面守着,她出来就与她些银子,采买新鲜的野意杂粮,菽儿、菀儿,冰儿、清儿还小,一味的精致反而不好。”

尤氏笑道:“什么时候怜老惜贫了?况是他们家的?这可稀奇了。”

贾珍道:“若不见着还罢了,既见着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算是积德了。”

尤氏遂命外面的人去一趟。回头想起一件事来:“你只帮别人亲戚,自己正经的亲戚来了,也没见一见?”

“谁来了?”贾珍疑惑道。

尤氏掩嘴而笑:“蓉儿媳妇的弟弟下午到了,偏你去那边了。”

贾珍笑道:“那会儿我还在二叔那里挨训呢!且秦钟那孩子太过腼腆,举动毫无半点男子汉气概,我不喜他。你叫蓉儿招呼去吧,他若有难处,你们斟酌着办,我便不管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彩屏被升做姨娘,宁府十二金钗的雅号就传遍了全府。大家都拿彩屏取笑,也有十分艳羡的。彩屏未语脸先红,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谁叫她也不出去。

且说彩凤得了尤氏的令,去各处送花。来到可卿正房内,贾蓉与秦钟喝酒闲谈。

可卿接了花,“样式倒还罢了,是任我选呢,还是都给我的?”

彩凤笑道:“这是那边薛家姨太太送的宫样子,太太吩咐奶奶和各位姨娘一人一支。”

可卿随意挑了一支,让瑞珠收了。“听丫头传言,太太跟前的彩屏升了姨娘?”彩凤点头笑道:“是咧,这回是太太做的主,老爷本来还推脱来着,后来才同意了。”

可卿暗自啐了句“忒花心”。瑞珠在一旁怕可卿闹出事来,忙催促彩凤:“你快到别的地儿去送吧!”把她推了出去。可卿郁郁不乐,回头见秦钟举起满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她紧锁眉头,上前夺过酒杯,斥道:“你才多大?学人喝酒?回去我告诉父亲,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秦钟向来惧怕姐姐,可卿横眉瞪眼,他便讷讷不敢说话。贾蓉即劝道:“鲸卿难得来一次,你不可太过拘束了他。”

可卿也不瞧贾蓉,只坐在桌前生闷气。平日里,她的房间是不准贾蓉进来的,现在秦钟来了,少不得装模作样,免得让他看出破绽,传到父亲耳中,又是一场风波。

贾蓉放下酒杯,笑道:“可卿可是为那十二钗生气?”

可卿俏脸微寒,她虽然早已不怕贾蓉知道内情,但总需小心谨慎,故意啐道:“老爷自己娶多少姨娘也算了,我们做小辈的不能反对。但什么十二钗把我和偕鸾、佩凤捎上算什么事?咱们又不是……”她脸上泛起羞红,赌气喝了杯酒掩饰过去。

贾蓉又为可卿满上,笑着解释道:“父亲也是随便说说。要我说,你们十二个正是咱们府里的女主子,可不是十二钗?可见恰如其分。”

可卿诧异的看着贾蓉。自从那坏人受伤,确切的说是皇上封了宁阳伯以后,蓉哥儿就变了。以前他在自己面前,眼神飘忽,总想寻些蛛丝马迹,又不敢太明显,故而畏畏缩缩,原本十分的俊俏也只剩下两三分了。如今好似完全放开了心怀,任什么都不介意,活脱一副伯府佳公子模样,一时让可卿愣了神。

贾蓉在可卿眼前摆摆手,笑道:“咱们夫妻虽然恩爱,但毕竟鲸卿也在,多少收敛一些。”

可卿听了,立时面红耳赤,啐道:“胡说什么?”不觉芳心乱跳,不得不叮嘱自己,可卿啊可卿,你切不可三心二意,负了他。她默念再三,才堪堪稳住心神,岔开道:“钟哥儿还小,你不能把外面的坏习惯教坏了他。”

贾蓉拍了拍秦钟的手,“我岂会教坏?再说鲸卿也不小了。那府里的宝二叔年纪与他一般大,跟前的丫鬟都有一二十个,早知人事了。”

“呸!”可卿红云未退,冷笑道:“还说没有教坏?我秦家素来以诗书传家,父亲对钟哥儿期望甚高,若是不学好,也像宝二叔一样整日在脂粉队里混,父亲不气死才怪!”说着,训斥秦钟道:“明日你就回家去,好好念书。这里是公府豪富之门,无生活之累,无立志之心,又素不读书的。你若在此流连,平白移了心性,越发连书也不肯读了。”

秦钟只好应了,吞吞吐吐几次似有话说。

可卿不悦:“还有什么事?快说!”

秦钟低头红了脸:“业师去年已经病故,父亲又年纪老迈,残疾在身,公务繁冗,因此尚未议及再延师一事,目下不过在家温习旧课而已。”

贾蓉听了言外之意,笑道:“自己独自温书哪会有进益?延师之事就由我细细查访。只未得名师之前,可在我家族学中读书,方得两便。”

秦钟欣喜,巴巴看着可卿。可卿沉吟半晌,对贾蓉道:“此事拖累你尽快办好,只要访的名师,束脩之类自有我父亲置办。”

贾蓉点头答应,秦钟即拱手谢道:“多谢姐夫!”可卿借倒酒遮掩尴尬,“外头安排好房间,你快去吧!记得不要乱跑乱逛,若是冲撞了,要你好看!”秦钟赶紧答应,随丫头出去了。

可卿轻叹口气,这个弟弟也是不省心的,但凡上进一些,她与父亲也不会为此忧心忡忡。她见贾蓉仍在喝酒吃菜,冷哼一声,“钟哥儿已经走了,你也可以走了。”

贾蓉丝毫不恼,笑道:“可卿不必如此。等我吃完这些,自然就走了。”可卿又要说话,贾蓉添了一句,“父亲经常教导我们,要勤俭持家,浪费可耻啊!”

可卿发作不得,生生气的俏脸涨红,“把这些都搬到你自己屋子里去!”

贾蓉仍是笑呵呵的,“我就走,你让瑞珠收拾一下。”他凑过来想拉住可卿的手,可卿却转身走开,并不给他机会。

瑞珠等收拾完桌面,房中只剩贾蓉与可卿二人。

贾蓉半晌无语,最后才对可卿道:“还记得父亲准我纳妾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可卿一愣,不屑道:“你说过什么话?我怎么记得?”

贾蓉故作轻松:“我对你说:适时放手,对我对你都好。今后你还是我妻子,以后我不会干涉你的。”

可卿闻言腾的站起,怒道:“贾蓉,你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明白!不要遮遮掩掩的。”

贾蓉忙关上门,“我的小姑奶奶,你小点声!生怕别人听不见?”

可卿冷笑道:“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还在怀疑我和公公,既如此,你趁早把我休了好了!省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闹腾!”经过丛绿堂的刺杀与宁安堂的风波,可卿早已无所畏惧,大不了天香楼上一丈白绫就是她最后的归宿。

贾蓉慌忙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虽然面上是夫妻,但实际形同陌路。这两年也苦了你,我……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可卿摇摇头,心中却多少能够猜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