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世间走一遭,我桩桩件件皆是身不由己,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我连自己的生死都半点不能掌控,凭什么我要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就算是死,我也要亲眼看看这把刀是如何自我头顶落下。
就算死,我也要亲眼看看自己是如何死的,亲眼看看是谁置我于死地,即便化作厉鬼冤魂我也决意要扰得他们永世不得安生。
泪眼模糊间,我看见那把刀停在我鼻尖上堪堪一根头发丝那么近的地方,那个刺客似乎是没想过我会突然抬头,他短暂地愣了一下,握着刀的手突然停住。
也就是在那一刹那,我的动作快于大脑,伸手用之前从刺客尸体上摸下来的长刀猛地捅进面前杀手的身体里,我的手好像有些发抖,耳边是利刃没过皮肉的声音,趁着他怔愣,我偏头避开他停在我头上的刀刃,发了狠地将手里的利刃又往他身体里深了几分。
没人能救我,只有我能救我。
鼻息间缭绕着的浓重的血腥气叫我几欲作呕,温热猩红的液体喷溅在我手上,我头一次知道刀剑刺破皮肉的声音是黏腻带着湿意的,像撕开一块被浸湿的丝帛。
突然「咣」的一声,傅停云持剑自刀柄处将杀手那把长刀挑起,兵刃落在地上又发出一声尖锐的脆响,震得我耳朵几乎都要听不清了,他那件紫衫也溅上了许多鲜红,我的胳膊突然被他拽住,整个人被他半拖半抱在怀里,「我带你走。」
他足尖轻点,在几个刺客的尸体上凌空越过,我余光间看见秦珏身边的几个刺客突然放下刀朝我和傅停云的方向追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耳边已经是呼啸的风声了,傅停云大约是会些轻功的,别问我怎么知道,因为我刚才一垂眼看见傅停云带着我腾在空中差点吓得哭出声。
在我感觉自己快被夜风吹成猪头的时候,傅停云才在一处屋檐上停下来,「许久不见了。」
我伸手揉了揉被吹得发僵的脸,「谢谢。」
「许久不见,公主都定亲了。」傅停云突然笑了两声,同我玩笑道,「原还想借着救命之恩要公主以身相许的,罢了罢了,在下若是回不去东夷,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