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似乎不是一件事,而是一个人、一段时光。
第一次见到关雎的时候,他还是个不怕天高地厚的小屁孩。
之前见过的同龄的小孩子都是小小的,尤其女孩,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围着他转的样子好像爷爷养的小画眉。
关雎比他高一个头,乍一见到她,他有种仿佛看见异类的感觉。
可是只有她不会离开他。
小孩子注意力来得快去得也快,今天你有一个新鲜的玩具我们跟你玩,明天他带来了好多零食我们就一起扎堆。
钟家管孩子非常严苛,钟杉一向是没有多少新鲜的玩意分给其他人的,大家夸他长得好看,但也并不会天天围着他。
只有关雎,会在他失落的时候吭哧吭哧从家里搬来自己的玩具,向他伸出手,就像她第一次递给他桃子味的棒棒糖一样。她对他说:「没关系,我把我的玩具给你,咱们玩。」
童年匆匆而过。
青春期的荷尔蒙如同躁动的春光,他看见同年级好多女同学躲在远处,看着他窃窃私语,又不敢靠近,甚至还有上一级的班花学姐直接等在他打球的球场,向他示好。
大概是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他听着周围的起哄声,甚至都没看清学姐长什么样子,就漫不经心地答道:「好啊。」
他余光瞥到旁边给他拿着水和毛巾的关雎似乎愣住了,不知为何,他有点怕看到她此刻的目光,慌忙接了水,搂着学姐离开了篮球场。
两个星期后,他和学姐分开。
放学后,仍然是他和她一起回家,一起走过街心公园,一起分享小摊买来的小吃。
可是有什么开始慢慢不一样了。
他似乎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满不在乎地搂上她的肩膀,「哥们,请我吃个冰激凌。」
然后等着她一边装作有点嫌弃地拿掉他的胳膊,一边迅速跑去小卖部买回他最爱的口味。
发现那个隔壁班的男孩每天都在街心公园等她的时候,他下意识地觉得怒不可遏。
可当他教训完那个男孩后,他却茫然了,盯着晚风中晃悠悠的秋千,他问自己为什么。
是啊,自己这样,是为什么呢?
被打了的男孩非常愤怒,把这事传到了学校。
他一个朋友问他:「杉哥,难道你喜欢关雎?」
他立刻站起来,大声说:「她是我好哥们,你他妈胡扯什么?」
抬头,就看见窗外给他送笔记的关雎。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笑意却难达到眼底,而后把笔记放在窗外上,沉默离开。
从这天起,他和她再也没有一起回家。
那些躁动而肤浅的青春里,他有时候也会想象将来他的另一半是什么样子。
好像都和朋友们差不多,漂亮、白皙,或者可爱或者清纯,总之似乎都以同龄人里最受追捧的明星为模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