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有一株新的桃花,十珞站在盛放的桃树下,桃花落满头,眉眼中的怒意娇俏生动。
「江百流,说了多少次,别买桃红色!显黑!」
「我的大小姐,我哪儿分得清啊……」
「我不管!」
「好好好,我错了,下次一定。」
百流倚着桃树,伸手挡着十珞假意的拳头,笑得舒展又明朗。
温鸿羽站在前庭,穿了一身再寻常不过的白衣,眉眼温暖。
我走过去,牵住他的手。
他弯了弯眼,侧过身与我商量:「院子里再绑个秋千好不好?」
「都好。」我说,「师尊说什么都好。」
他眼中笑意更深:「这么乖?」
我不说话,闷闷地伸手抱紧他。
温鸿羽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明天就要成亲了,你还赖在这里。」
「说得好像我要搬地方似的。」
「让十珞去陪你试试嫁衣?」
我抱着他不想撒手,想了想,说:「等会儿吧。」
一瞬坐在屋檐上,像一只鹰一样俯瞰着院子,唇角有几不可见的弧度。
他吹起我们自幼听的童谣的曲调,十珞听见了,便合着拍子,无忧无虑地唱。
「司天卫,司天卫,几度梦里空相会。
闻说青天高千尺,难觅故人魂魄回。
司天卫,司天卫,今生尝尽血与泪。
日日空见雁南飞,不见故人心已碎。
司天卫,司天卫,一年一度寒星坠。
遥望去年星在北,今年寒星又是谁?
且听夜半松涛声,诉说昨日功与罪。」①
61
我醒了过来。
话本书卷在我肘下被压出痕迹,我从桌上直起身,看着空荡荡的书房。
所有陈设依然像温鸿羽在时一样。
窗外的雪还没有停。
「监正。」一瞬站在门前叩了叩门。
我回过神:「怎么了?」
「陛下传话来,邀您进宫。」
「不去。」
一瞬有些无奈:「你好歹是监正,更尽职一些如何?」
「现在又用不着我。」
温鸿羽与妖邪同归于尽以后,仙砚太平了许多年。
我放走了百流,听说他流浪去了邻国,和一个偃师一起,想要找到复活十珞的方法。那有悖天道,可对于百流来说,或许只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