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列接过包裹跳下船,他人高马大,满脸煞气,普通的老百姓哪里敢惹他,一下子躲得远远的,那三个小孩子一时不查,没逃走,吓得哇哇大哭,一旁貌似母亲的人想冲上去,但被一个男人拉住。
阿列将三个包子和螺蛳放在孩子面前,三个孩子看到三个包子,发亮的眼神让练儿一下子缩到了萧源的怀里,三双小手飞快的将包子抢到了怀里,冲到了一旁母亲的怀里,在练儿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家五口狼吞虎咽的分食着这三个包子,神情就像在品尝无上的美食一样!那寡淡腥气的螺蛳也被他们吸得津津有味。练儿实在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吃这种干干硬硬的包子。
“练儿,知道肚子饿的滋味吗?”萧源轻柔的问。
“嗄?”练儿懵懂的抬头。
“你今天晚上就知道了。”萧源摸了摸他的头,笑得温柔。这种温柔的笑容,一直贯穿了练儿的童年,直到练儿已经很大很大了,看到姑姑这种笑容,都不自觉的心里发毛,心里自动反省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昌泰元年九月二十三日,是练儿小郎君人生成长经历中,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这一天金尊玉贵的练儿小郎君,生平第一次尝到了饿肚子的滋味。
“姑姑——”练儿捧着小肚肚可怜兮兮的望着萧源。
萧源正在双喜的指导下,努力的纳着鞋底,听到练儿的声音,头也没抬,“嗯,怎么?”
“姑姑,我饿了。”练儿见姑姑肯理他了,忙腻了过去。
“饿了?”萧源抬眼看了看日头,才中午,练儿从昨天开始就不肯吃东西,好说好歹劝了半天,才喝了一点点米汤,难怪会饿了。
“嗯嗯!”练儿拼命点头,“姑姑,你听都在咕咕叫了。”
“可是船上只有你不爱吃的硬粥和硬肉。”萧源低头继续吃力的纳着鞋底,她在给练儿做布鞋。
几层的鞋底对她来说实在太多坚硬了,她每戳一针就很困难,不一会手指就被戳红了,看的双喜心疼不已,“姑娘,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
“没关系,总要学会的。”萧源从萧家出来后,就有吃苦的准备了,兵荒马乱的时代,她能不能安全到三哥那里都说不定呢!如果真有什么万一——萧源咬了咬牙,她总要学会些这个时代妇女的必备技能,不能总指着依靠别人。说来好笑,自己学了这么多年女红,却连一件小衣服都不会做,只会绣些不实用的花样,这种时候谁还会在乎衣服上的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