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更惊雷了,千寿郎不可置信地说:“宇喜多小姐,马上就要走了吗?去哪里?”
杏寿郎的目光里有宽慰之意:“当然是回到她自己的家人身旁。你忘了吗?她有丈夫,也有家人。”
这是杏寿郎方才在晚餐时就已经下了决定的事情。
如果宇喜多再留在这里,难保千寿郎在日后分开时会更加伤心,也难保……自己会生出动摇的心思,再也无法坚持最初的原则。
宇髄是他的同僚,也是猎鬼的伙伴;他决不可做出伤害宇髄的事情。因此,远离他的妻子,是身为一个男人必须的担当。
听兄长这么说,千寿郎终于压下了眼底的泪光,点了点头:“如果宇喜多小姐能回到自己的家人身旁的话,那一定会很开心吧。”优娜抿唇一笑,说:“是呢。”
千寿郎长舒了一口气,很懂事的样子,道:“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以后我不会再哭了。”
等到千寿郎离开了,优娜歪头一叹,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没想到我已经在炼狱先生的家打搅了这么久了,是时候回天元大人身旁了。”
杏寿郎点头,目光璀亮:“宇髄一定也在思念着你。”
优娜屈膝托腮,笑眯眯地说:“不过,我还挺舍不得千寿郎的。炼狱先生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弟弟,我可真是羡慕啊。”
杏寿郎愣了愣。
“羡慕……吗?”
女人点了点头,低垂眸光,说:“是啊。能和自己的家人待在一起,无论是贫寒还是富裕,都是一件快乐的事情。这里有‘家’的感觉,让人感觉很舒服,像做梦一样。”
她真的很想念自己的家人,不是魔王为她编造的那些,而是自己真真正正的家人——那些她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与魔王定下“绝对公平的交易”的家人与朋友。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的话,她绝不会在那晚奏响《暗黑奏鸣曲》——她总是这样想
着的。不过魔王不这么想,魔王殿下只是在压榨劳动力,万恶的资本主义怎么还不倒,可恶。
杏寿郎看着她出神的样子,人安静了下来。
他还是挂着爽朗的笑容,但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又糟糕地生出了阴暗龌龊的心思了;是那一束不该存在的光在不忠地扩张自己,叫所有过了花期的日轮草全都张开了花瓣,催促着驻足的旅人心动。
心咚咚地跳着,像遇见了强敌。杏寿郎猜到了,这个敌人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