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想,优娜说:“能容我去和那位信长大人说几句话吗?”
膝丸的面色紧张了起来。“还是不要了吧?”他扣住优娜的肩,语气很戒备,“那个男人…怪怪的,还在你面前脱衣服。你不要太靠近他了,日光。”
“只是说几句话罢了。”优娜安慰道,“膝丸阁下,烦请在这里等着我吧。”
早春之夜,瑟瑟轻寒弥散四野。即使房间内点上了火盆,依旧驱不走料峭的冷意。少年信长盘腿坐在主位上,手捧着一卷地图。烛火熹微,投下一片淡薄的昏影,依稀照亮了窗扇上五瓣木瓜的家纹。
“这么晚了,归蝶有什么事吗?”信长放下了那卷地图,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我想要让你好好休息,所以晚上就没去找你了。”
优娜坐在侧位,有些犹豫当如何开口。
她该怎么和信长解释呢?
她只是个看中钱财的小毛贼,假扮成归蝶公主进了那古野城,就是为了骗吃骗喝。如今正牌的公主回来了,她就得赶紧溜了。
——她该怎么说这个故事?
无论怎么讲述,信长都会大发雷霆吧。那画面,她真是想也不敢想。
“信长大人……”终于,她开了口,小声地说,“如果,我欺骗了您,您会如何处置于我呢?”她低着头,声音极轻。
织田信长没有说话,缓慢地呼吸着。片刻后,上首传来了卷轴摩挲的轻响。信长站了起来,走到她身旁,道:“你是在说,假扮归蝶的事情吗?”
“诶?”
优娜陡然抬起头来,惊诧的目光之
中,倒映出少年信长锐利而意气十足的面容。他用那双黑曜石的眼盯着她,语气与神色并无什么波澜。
“信长大人…你知道吗?”她有些不可置信。
“我并非真的傻瓜。就算尾张国上下的人都如此说我,我也不是那种纯粹的笨蛋。”信长的声音显露出一分少见的老成来,“真正的归蝶是怎样的,我早就派人去稻叶山城打听过了。我不可能毫无戒心地放任美浓蝮蛇的女儿在枕边安然高睡。”
优娜沉默了,目光有些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