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的头埋在了他的胸口，依然保持着搂紧自己的姿势，绫濑的声音轻飘飘地传了过来。

“所以，到现在，哥哥还不明白绫濑的想法吗？”

第四章：如果可以坦白一切的话

有些界限如果没有被打破，那也许一辈子都只能埋藏在心中，但是当这种界限被打破的时候，汹涌而出的情感只会把人无情地吞噬，使人彻底地沉溺其中。

绫濑的嘴唇覆上的是自己的嘴唇，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表态，其他类型的，浅尝辄止的亲吻，和也也许还能勉强维持一下自己的心情，但是，当嘴唇相接，他不由自主地搂住自己的妹妹的时候，他知道，他心中的堤坝已经崩溃了。

“所以，到现在，哥哥还不明白绫濑的想法吗？”

妹妹的轻轻的呼唤声，让他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他更加用力地搂住绫濑，点了点头。

“那么，我可以期待，哥哥的想法吗？”

“我的想法，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但是，我想要哥哥亲口说出来。”

然而，有些任性地，绫濑主动挣脱开和也的臂弯，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强硬地说道。

“喂——”

苦笑地摇了摇头，和之前无数次面对妹妹的任性时做的一样，和也摸了摸绫濑的头，下意识地回答，

“那么，我就亲口说出来吧，我的回答是——”

然而，在准备做出回答的那一刹那，他有些愣住了。

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他明白了她的话中的含义，即使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情感，即使义无反顾地做出了这个选择，但是，说出这番话，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容易。

毕竟，这是自己的妹妹啊！

他从小喜欢着她，他从小守护着她，为了让她的情感不遭受到他所知道的那种冲击，他做出了许多对于他来说也是羞耻度很高的事情，但是他从来没有后悔过，他只是想守护着名为新垣绫濑的女孩而已。

如果说一开始他只是为了记忆中拥有这个名字的女生所遭遇的那段悲伤的历史而感到心疼所以想要守护的话，那后来，他是真心地想要守护着作为自己的妹妹的绫濑，作为自己喜欢的对象的绫濑。

实际上，他一直觉得，从很早开始，他对绫濑的感情，就是纯粹的作为兄长的对妹妹的感情了。

很久之前所存在的，那个对只是一个故事中的角色的新垣绫濑所怀有的其他的感情，应该彻底地被这种亲情所取代了。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是喜欢着面前的这个绫濑的——不是出于亲情的喜欢，是出于爱情的喜欢。

但是，这种爱情，究竟是什么呢？

他在担心这一点——他曾经喜欢过那个作为故事角色的新垣绫濑，如果现在对他对绫濑的感情，是这种感情的重新爆发的话，那他是没有资格说出

“喜欢”

的这句话的，因为，那种喜欢终究是一种单薄的感情。

如果他真的喜欢的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妹妹的话——那么这种事又怎么能够允许呢？

自己之前的所有的守护，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难道为的不是绫濑，而是为了自己的最自私的，最原始的情感冲动，那这样的感情不是更加糟糕了吗？

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问题很简单。

但是，他觉得，他没有资格喜欢她，他也不能喜欢她。

和也的表情变得暗淡了下来，有些困难地转过头去，避开了妹妹的目光，他轻轻地说道：

“抱歉，刚刚的事情，我会当做没有发生过的，我们回去吧，绫濑。”

试探着拉起了妹妹的手，但是，绫濑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为什么呢？”

“呃？”

“为什么呢？”

和也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妹妹的清秀的脸庞，两行泪水慢慢地流了下来，

“哥哥为什么要拒绝呢？

哥哥明明已经准备答应了吧？

但是最后为什么又犹豫了呢？”

“毕竟，我们是兄妹啊！”

和也神色复杂的转过头去。

“仅仅是因为这一点吗？

哥哥觉得绫濑就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吗？

但是绫濑也很努力地去表白了啊，绫濑也很努力地想要战胜这种偏见了啊——哥哥如果喜欢绫濑的话，那为什么不能够像绫濑那样努力一下呢？”

“大概是因为我没有绫濑那么坚强吧——你知道的，其实我一直是一个比你还要脆弱的人。”

“哥哥在说谎！”

“说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正是因为对于哥哥来说，说谎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绫濑才能看出来啊，之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我可以接受哥哥的拒绝，哥哥可以说喜欢其他人，哥哥可以说不喜欢绫濑——如果是这样的拒绝我绝对不会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