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语气并不好。
贺岑东蹙眉,死死的盯着她,却是半晌没有说话。
沈黎被他看的发毛,心想他肯定又是什么烂毛病发作了,也懒得理会他,刚准备开车,便见贺岑东快速的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三两下便钻了进来,那速度之快真是让沈黎瞠目结舌。
“你干什么?下车。”
她现在跟贺岑东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尤其是上次在知道了贺岑东跟七年前的那件事有关后,沈黎就更是对贺岑东没了好感。
她不明白,自己当时
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男人,可她不想否定自己的过去,也不想继续追究究竟是谁的过错。
“请你下车。”
看贺岑东还没有动作,沈黎有些不耐烦了。
贺岑东却是在看到沈黎那急得跳脚的模样时,冷冷哼了一声。“现在倒是想撇清关系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贺岑东,我是忍耐是有限的。”
沈黎只觉得头疼,跟贺岑东交流简直就是不通。而且她现在才发觉,她真的是一点儿都不了解贺岑东。
“沈黎,你最好别惹我,不然我保不准下一刻就立马掐死你。”
绑好安全带,贺岑东扫过沈黎那一张素净的脸,微微一怔,可也只是那么一瞬,他便将心底那一抹异样压制下去。他告诉自己,自己气愤只是因为这个女人的欺骗,还有耍手段。
“掐死我?”
沈黎忍不住笑了出来,“贺岑东,你他妈的有病是吧?”
“你说什么?”
贺岑东眯着眼,“你再说一次?”
“你让我说我就说?”沈黎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到底找我什么事?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耗着。”
“沈黎,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要是你敢跟我耍手段,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贺岑东扫过沈黎的脸,一把抓住沈黎的脖子,双眸猩红,“你竟然敢跟我玩手段。”
“你说什么?”
沈黎完全没想到贺岑东会突然出手,她以为贺岑东再不济,那也算得上是个男人,可她显然
是想错了。贺岑东就是个神经病。
“你……你干什么?放,放开我。”
沈黎双手拍打着贺岑东的手臂,脸色涨的通红,整个人都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她死死的盯着贺岑东,那一双眼底带着不解,更是带着恨意。
贺岑东心下一惊,手却下意识的松开。他微微一怔,又快速的扼住她的脖子,“干什么?沈黎,你好大的胆子。”
“我?”沈黎笑了笑,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在了贺岑东的手背上,“你……”
他惊愕的看着沈黎,却见沈黎放弃了挣扎,闭上了眼。
贺岑东吓得赶紧松开了手,在看到沈黎脖子上那红红的一圈后,心口微微一滞,竟是说不出的痛。
“我……”
“你不是想我死吗?”
劫后余生,沈黎嘲讽的开口,却发现声音嘶哑的可以。
“我……”贺岑东看着她,“你别以为我会愧疚,沈黎,这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沈黎觉得好笑,“我从不觉得自己欠你什么。”
“贺岑东,你说我欠你,那你呢?你难道没有欠我的吗?”
“当年我救了你,可你怎么报答我的?你跟沈鸢在一起,这就算了,我们结婚后,你日日夜夜都不肯回家,这些我也没有跟你计较,现在我们离婚了,你跑过来跟我说,我欠了你?我沈黎究竟是欠了你什么?你说,只要你说得出来,我沈黎二话不说,立马还给你。”
她突然厉声道,眼底充满了恨
意。
这一刻,贺岑东的心却是乱了。
是啊,她欠了他什么?
什么都没有。
反而是他欠了她一条命。
“七年前,你跟沈鸢对我做的那些事,或许你们早就忘了,可我忘不了,贺岑东,这才是你们欠了我的。想必你也知道,我沈黎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我说过的,欠了我的,我一定会拿回来。”
“你……”贺岑东竟是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跟裴远珩结婚了?”
良久,他才喃喃的问道。
“是啊,怎么了?不可以吗?”
心口骤然紧致,急速的收缩,仿佛被人戳了一个窟窿似的,任由你再怎么去掩盖,却还是遏制不住那汹涌的潮涌。
他从不曾知道,有一种情绪,竟会如此牵动他的心,而这人还曾是他最为不齿与憎恨的对象。
沈黎毁了他年少的梦,抹去了他心底的那抹白月光,生生的插足他的生命。
他厌恶她,甚至曾想毁了她。
可真正当他面临这些的时候,他却是却步了。
他不懂这样的感觉,很陌生,很抗拒。
他侧过脸,看那云淡风轻的女人。
曾经,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是带着恨意的,她恨他,他从来都知道。所以他们彼此伤害,从未停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