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听到太子虚弱讲着他在魏贼敌营,固守大奉太子的风骨,宁死不肯给?魏贼下?跪而遭到毒打的桥段时,腾阁老感动得热泪纵横,表示要陪殿下?在此养病,直到殿下?康复。
闫小萤知道自己牛皮吹大了,一边咳嗽一边虚弱表示阁老慎重。
大殿下?重金请来的名医说了,江浙的水土适宜他伤了的肝肺。
阁老国事缠身,加之年老体迈,若是留在这里,还要分?一分?他的名医汤药,大可?不必。
如此一番苦口婆心,总算是劝住了腾阁老侍疾的心思,将他老人家劝上路了。
按她自己的想法,太子在凤尾坡薨了最干净。可?惜因为碍着慕寒江,这样做必定要引起他的反弹,搞不好就要去陛下?面前告状,便?只能作罢。
想方设法将太子的身份留在江浙,再徐徐地“死”。
待送走了腾阁老,小萤也总算不必装病,可?以起身活动筋骨了。
她一直刻意避开凤渊,秉承着无?事少接触的准则,在听心园里灵活走动。如此一来,倒是对凤渊的日常起居了记于心。
比如凤渊习惯夜读,而晨起时要去武场练拳。到了下?午时,他会去书房处理事务,接一接往来频繁的书信。
所以算好了时辰,小萤便?去了练武场——这个时候,凤渊应该是在书房。
可?惜今日算得不妙,就在小萤打了一套拳后,便?看见凤渊正朝着武场走来。
小萤若无?其事地收拳,转身准备给?人腾挪场子。
谁知凤渊先远远站住,清冷道:“我要去军营几日,你?不必辛苦躲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吧。”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而去,那行走起来的翻飞长袖似乎都裹着隐忍怒气。
小萤瞠目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地骂起人:不是,他气个什么!好意思吗?
简直是倒反天罡了!怎么轻薄人的,气性比自己都大?若不是他那日醉酒失态,他们?俩又?怎会沦落如此尴尬境地?
想到过?几日,她还得随这厮,跟义父一起上京,这一路得是多么困窘……小萤难得有些绝望,仰天长叹一口气。
关?于孟准投诚的奏折,已经腾阁老一并带上京城了。
这种?请求准开隆恩的折子,自然是由有分?量的老臣亲自当?面报呈比较稳妥。
至于陛下?开不开特赦,不好预料,毕竟孟准身上的官司太多,污水被泼得太甚。
但是如今大捷在前,民心所想,陛下?也得考虑民声,最起码能免了斩立决这样的酷刑。
最不好的结果也是像凤渊原先预想的那般,坐着囚车上京。
过?了不久,朝廷的文?书就送到了,文?书言明,要孟准等人由皇长子凤渊羁押,入京接受问询,查明正身,待陛下?定夺。
这一行字看着简单,可?内里名堂不少。陛下?并没有开恩赦免,单是“羁押”二字,福祸难料。